肖堯注意到,吳旭菲也來了。這個女孩子也是年級裡有名的美女之一,素來卻寡言低調,肖堯認識她,她卻不一定認識肖堯,簡單地來說就是沒什麼交集。
在姚老師的殿堂裡,那個大舞蹈教室內,肖堯曾經見過她——雖然那並不是她,只是認知的產物。
吳旭菲穿著一件帶有格子的淺色上衣,長褲和運動鞋中間露出的白色襪筒上也是相同式樣的格子。
還真是一個講求搭配的女生啊,肖堯想。
追悼會程式簡練,沒什麼值得贅述,大約20分鐘就結束了。
遺體告別的時候,肖堯努力想要讓自己悲傷一點,卻發現很難做到。
想說點什麼,又很難找準自己應該採取的身份和立場。
這更加深了他對自己此行實為貓哭耗子的判斷——這感覺,不太好。
追悼會結束後,家屬對前來參加的學生們挨個致以答謝,肖堯一邊和林主任、張嘉龍、吳旭菲他們寒暄交談著,一邊走出了小廳。
鬱波和那為首的和尚卻已經站在大廳的門外了。
他的手輕輕地接過和尚遞來的火機,將火光放在了嘴邊,吸了一口煙,再把火機遞給和尚。和尚接過火機,直接將火機塞進了僧袍的大袖子裡。
“阿彌陀佛!”老和尚說。
“釋慧大師別來無恙?”鬱波猛吸一口煙,緩緩地吐成菸圈。
倆人的動作從容,煙霧嫋嫋升起,肖堯遠遠望著,竟然莫名其妙覺得這個場面有些莊嚴而神秘?
“‘組織’那邊傳來訊息,”鬱波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像宋先生這種離奇的死亡事件,近來在全球各地都有報告。”
“Shadow的活動,現在也越來越頻繁了。老衲方才觀氣,死者絕不像是自然死亡,也絕非自我了斷。”
“很明顯,有人在利用‘認知的世界’作惡,”鬱波滿臉憂色:“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廢人化了,甚至是精神控制。世俗的政府和警方對於這種超自然的惡行根本沒有好辦法。”
“神父認為,是什麼人在背後操縱?”釋慧問。
“共濟會……”
釋慧閉上眼睛,口中誦唸:“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唯念念不捨,而成佛耳。”
鬱波聳了聳肩。
釋慧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鬱波:“‘認知的世界’,本質上是眾生的心靈世界。唯有正念和清淨心,可以幫助眾生擺脫妄想和貪念,從而抵禦‘shadow’和‘殿堂’對人類心靈的侵蝕。”
“啊,隨便了,”鬱波道:“‘組織’上的意思是,你那邊再盯緊點兒,也抓緊點。”
釋慧瞥了一眼正站在殯儀館大廳中交談的肖堯、沈婕、鬱璐穎等人:“這幾個就是你最近挖掘的‘潛能者’?很年輕嘛。”
“算是吧,”鬱波點頭道:“也算是機緣巧合,送上門來的。尤其是中間那個,高個子的,對,那個穿灰西裝,戴眼鏡的男生,看到沒?我覺得他天賦極高,能成大器——還有一個小子,我今天沒帶他來。”
“你準備讓他們知道‘組織’的存在嗎?”釋慧大師望向那些少年人。
“再觀察一段時間品性吧。”鬱波謹慎地說道:“經上說,‘壞樹不結好果子’,才能和品性就像果實和根基一樣,我必須確保——”
“我倒覺得,他……”釋慧似乎是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他的身上有聖光。”
“哦?”鬱波挑了挑眉毛。
“我看到,他身上的光很強,”釋慧繼續看著灰西裝的少年:“但是在光的深處,有一團……隱隱約約的,黑霧?黑氣?噓,他過來了。”
“波哥——”鬱波聽到一個聲音:“走不走?”
“走走走。”鬱波把菸頭用腳踩滅:“釋慧大師,我們有時間再聚。”
釋慧把右手的大拇指和小指放在耳朵邊上,跟鬱波擺了擺手,轉過身走向無人的角落,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