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點正經事,你好好想一想,”沈婕道:“自從你和鬱璐穎共生以後,這是第一次聯結變弱嗎?”
“應該……是的吧?”肖堯動了動鼻翼。
“什麼叫應該,別應該,”沈婕告訴他:“你好好想一想,仔細回憶回憶,不要放過每一個細節。”
“我知道了。”肖堯點頭道。
“我真是服了你,”沈婕嘀嘀咕咕道:“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弄我!”
其實,肖堯並不是出於澀欲,主要還是想透過既成事實的親密舉止,把“分手”這兩個字從沈婕的嘴角抹除。
事實上,好像也確實,暫時,有效地,取得了預期的成果。
“好了,你趕緊睡吧,”沈婕道:“生著病,給你看了答案都記不住的吧?”
“你不打算去——替天行道了?”
“要是有別的辦法,你以為我想嗎?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人那?女魔頭嗎?”沈婕走到肖堯的床前,拿過另一個枕頭和另一條毛毯,走回沙發前面:“明天吧,咱們到鏡子裡走一趟,探探路,到時候如果真沒辦法,也還有點時間。”
“也——行吧!”
“睡覺!”沈婕屈腿躺在了天韻的沙發上,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晚安。”肖堯說。
少年本想邀請沈婕來床上同睡,不過轉念一想,做人還是要識相——況且,萬一傳染給她呢?
他又想提出,叫沈婕來睡床,自己睡沙發,結果喊了她幾聲都沒有回應,也只得作罷。
吃過退燒藥以後,肖堯總算是能睡著覺了。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活人被尿給憋醒了。
沈婕還在打呼,睡相依舊難看。
肖堯幫她重新蓋好了毯子,一彎腰,把女兒床底的痰盂給拖了出來。
轉念一想,又把它給推了進去。
他越過了鏡子,回到2004年的那一邊,走到皂片間裡,直接尿在了水池下方的那個下水池裡。
然後,開啟水龍頭,讓自來水透過水池流進下水池,以達到沖洗的目的。
燒已經退了,這讓肖堯感覺精神好了不少。
他環顧起自己住了一整年的這個小房間。
暖風揚起了窗簾,午後的陽光從窗格里灑進來,照亮了空氣中緩緩飄舞的灰塵,落在整潔的書桌——呃,其實是飯桌上,調配出一種味道,一種肖堯闊別已久,以至於記不起稱呼的味道。
他想起那個曾經佩戴兩條槓的自己。
想起那個曾經在老師喊“上課”以後,負責喊“起立”的自己。
那個第一批戴上紅巾的自己。
那個被授予“三好學生”稱號的自己。
肖堯拉開椅子,坐在飯桌前,眼前整整齊齊的是自己高中時代的教科書。
飯桌是昨天沈婕的管家順手給收拾好的,也不知道他對於這些嶄新的舊書作何感想。
但是,肖堯卻只想發笑,不是笑別人,而是笑他自己。
自打從七天酒店跑路,到宋海建發難逼迫,一時間肖堯身邊的所有人,愛人、朋友、長輩、老師、同學,甚至是子女,都在為肖堯的前途命運擔憂奔波,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