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生穿著改過的校服,做了美甲。當人們第一眼看到她時,感覺到的並不是對美貌的驚豔,而是一種宛若小精靈在指尖跳舞般的活潑與舒適。她的面板並不是傳統審美的白色,而是一種溫和的淡棕色——和一般認為深色代表的粗糙面板不同,她的面板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淡淡的,宛若咖啡牛奶的模樣。
這杯咖啡牛奶裡,甚至還加了些許巧克力豆——她的臉上長著一些不多不少,也不深不淺的痘痘,本該是這個年紀女生的大忌,卻絲毫沒有遮蓋她的美貌,反而為她增加了別樣的魅力和風采。肖堯記得,她的頭髮在沒染之前,在陽光下依然會呈現淡淡的黃色,額上有著內卷的劉海。
今天她戴了一副大號的圓形眼鏡,讓她本來就不小的眼睛顯得更加大,小而翹的鼻翼下,是鮮紅的嘴唇:即使不塗口紅也能如火焰一般紅,與她的面板產生了強烈的反差。
“那麼,歐陽千千同學……”面對這張桀驁不馴的臉龐,蔣老師無奈地又把眼鏡戴上了。
“宗教改革。”歐陽千千說完便坐下了。
“好,那麼我們繼續說……”
他的話被廣播中的音樂鈴聲打斷了。
還沒等歷史老師說下課,教室裡便開始吵鬧起來,一些人開始顧自收拾書包。
蔣老師前腳剛出門,班主任姚老師後腳就走了進來。
“大家先別走!有個事情說一下,”姚老師高聲說。
班主任的威嚴還是有的,教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體檢的事情,我們班輪到了明天,”姚老師看著手上的表:“早餐不要吃,然後……還有……沒了,值日的同學留下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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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教堂會客室。
“有病吧,跟老師也這樣……”鬱璐穎抱怨道。
“嗨,中二少女嘛。”肖堯一邊埋頭做卷子,一邊應道:“她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開學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她不就站在講臺上說:我不喜歡自己的學名,請大家叫我歐陽千千。”
“我還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呢。”
“為啥,鬱璐穎多好聽啊,”肖堯抬頭望了她一眼:“是說,我初中的時候其實也想過給自己取個……”
“筆名是筆名,她這個不一樣。而且,姓都能改的嗎?”
“這我們要講道理,人家就是……”
“啊,我差點又忘了,你是她乾哥哥嘛。”鬱璐穎故作驚訝狀:“你就向著她說話吧。”
“哎呀,別生氣了……”肖堯放下筆,戳了戳她的胳膊。
“別碰我!”鬱璐穎扭了一下。
“好好好,區雨琴王八蛋,大作精。”肖堯把面前的作業本90度旋轉:“這題我證出來了,你看看對不對?”
“這裡用錯了一個公式……”鬱璐穎喝了口水,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講完這題以後,鬱璐穎好像忽然想到什麼。
“對了,明天週五,晚上我們樂團要排練哦,星期六的白天我可以空出來,這樣進度……”
“星期六嗎?禮拜天行不行?”肖堯一怔:“週六我可能……”
鬱璐穎搖了搖頭:“不行啊,星期天要主日彌撒,還有唱經班的排練,堂裡一堆事,你是知道的——你跟人有約了?”
“嗯……啊。”
鬱璐穎沒有問是誰,只是把手裡的試卷疊整齊,豎著在桌面上碰了碰:“今天就到這兒吧,一會小舅舅要回來了。”
聽到“小舅舅”三個字,肖堯又有點小緊張:“啊,好……對了,鬱璐穎。”
“嗯?”鬱璐穎垂下了眼瞼。
“我給你看個東西。”肖堯又把那張作文紙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詩嗎?”鬱璐穎展開作文紙,認真地閱讀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