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因為忘記戴校徽,被門口的學生會幹部給記了名字。
今天是個大晴天,朝陽灑滿了半個走廊,但卻不能使肖堯的心情變得陽光一些。
尤其是在他看到,站在早讀教室門口,抱著胸一臉嚴肅的班主任時,就更是如此了。
班主任姚老師今年三十出頭,是從別的高中調任而來,據說是近三十年來最年輕的特級教師——按理來說,他這個級別的教師,應該專門帶高三畢業班的,不知道為什麼,學校安排他來帶肖堯所在的這個成績很平常的班。
儘管如此,此人依然表現出了可敬的工作熱情和高尚的職業道德,其標誌之一,就是對肖堯的不拋棄、不放棄。
跟在姚老師身後,望著他不符合年齡的稀疏頭頂,肖堯偶爾也會覺得內疚。但通常來說,訓誡結束之後,這種情緒也就隨之消失了。
“唷,大才子來了?”剛跟著姚老師進了辦公室,教語文的袁老師就愉快地和肖堯打起了招呼:“什麼時候給我拜讀你的新作啊?”
這倒並非在揶揄他:袁老師確實很欣賞肖堯。
“袁老師,您可就別捧他了,”姚老師嘆了一口氣:“這年頭,人要是隻通文墨一門,憑個高中畢業證,走上社會只能被埋沒,太可惜了。”
袁老師跟肖堯交換了一個眼神,沒再說話,姚老師則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開始批改起數學作業來。
肖堯百無聊賴地罰站了十分鐘,終於忍不住了:“姚老師。”
……
“姚老師?!”
“什麼事?”這古銅色面板的矮個男人甕聲甕氣地應道。
“不是您叫我來的嗎?”肖堯扶額。
“你錯了嗎?”姚老師還是沒有抬頭。
“錯了錯了。”肖堯乾脆利索地答道。
“錯哪兒了?”
“早上睡過了。”肖堯說。
“還有呢?”顯然,沒這麼容易混過去。
“週五早走了一會。”肖堯試探道。
“還有呢?”
“還有……這週末忘記寫作業了?”
姚老師“砰”一聲把筆拍到了桌上:“你那是這週末忘記寫嗎?你都多少天沒交作業了?”
“多少天?”肖堯撓撓頭,屬實不知道。
“二十天!你上次交作業是二十天前!”姚老師痛心疾首道。
“呃,我去補,我這去補。”
“等你寫完作業,直接請我喝滿月酒吧?”姚老師嘆著氣,推過來一張紙:“填吧。”
“啊,又要填違紀單啊?”
“別擔心,”姚老師溫柔地安慰道:“違紀單不進檔案的,這是你第二張違紀單,等到你填第三張的時候,學校就要處分你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肖堯討饒道:“我一定都補好,就……別填了唄。”
“不!行!”姚老師的口氣沒有絲毫通融的餘地:“還有,下個月就是期末考試了,儂曉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