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消融,寒風依舊冷冽。
賀宜寧披著一件月白色狐裘,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食盒,獨自站在宮牆下靜靜等候。
她的目光時不時瞥向宮門內,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將春闈考題洩露的事告知謝知硯。
畢竟此處人多眼雜,若直接提起,一來自己沒有證據,謝知硯肯定不會相信;二來自己現在是個嬌弱的病美人兒,怎麼可以議論朝政呢?
不多時,謝知硯一襲紫色官袍,神色冷峻的從宮門內走出。
賀宜寧緩步上前,笑盈盈道:“謝先生,近日天寒,小女特意做了薑汁乳酪,給您暖暖身子。”
謝知硯見她面色紅潤,挑了挑眉,“賀小姐身子都好了?”
賀宜寧一愣,連忙捏著手帕,輕咳了兩聲回答:“大體是好了,不過還是有些難受,謝先生許久不來探望,小女還以為是哪裡得罪你了呢。”
說著,賀宜寧有些委屈地低下了頭。
人來人往間,賀宜寧這般模樣,讓謝知硯有些尷尬,他趕緊開口:“賀小姐,在下還有事,不便久留。”
說完,便徑直從賀宜寧身旁走過,絲毫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賀宜寧見狀,趕緊追了上去。
誰知剛邁出兩步,便踩到了自己披風,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
“啊!”她驚呼一聲,腦中想法轉得飛快,順勢摔進了謝知硯的懷裡。
謝知硯猝不及防,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她。
兩人四目相對,謝知硯的耳垂有些微紅,連忙鬆開了手,“賀小姐,雪天路滑,當心些。”
“我......我不是故意的,”賀宜寧故作慌亂地低下頭,站穩後又皺起了眉,低聲懇求道,“謝先生,我的腳好像扭到了,疼得厲害......”
謝知硯低頭看了眼她的腳踝,見她神色痛苦,心中雖將信將疑,卻還是不忍丟下她不管。
謝知硯嘆了口氣,“既如此,在下送賀小姐回府。”
賀宜寧眼中閃過一絲得逞,面上卻故作柔弱地點了點頭,“那便有勞謝先生了。”
謝知硯讓褚旭找了輛馬車來,賀宜寧乖乖坐上後便不再言語。
謝知硯看著她神色一會兒痛苦一會兒糾結的,忍不住開口詢問:“賀小姐在想什麼?”
賀宜寧聞言回過神來,“沒什麼,就是想起了近日看過的一個話本,裡面講的是春闈舞弊,有人提前洩露了考題,導致許多學子紛紛落榜,真是令人唏噓。”
“我朝選舉制度嚴明,最終的春闈考題是由皇上親自決定,未開考前絕不會洩露,”謝知硯瞥了她一眼,又道,“話本終究只是編撰的故事,賀小姐不必當真。”
賀宜寧故作天真地點點頭,“也是,考題怎麼會提前洩露呢?只是那話本描寫得極為傳神,說此次策論或許會涉及治國之道,詩賦題可能會以‘玉蘭’為題,至於經義,恐怕會考為政為德......
我一個深閨女子沒見過世面,這才信以為真,謝先生莫要笑話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