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怛邏斯城中的聖火教長老出面勸說,一面說什麼不管是匈奴人,還是聖火教徒,只要大家都安心做大唐的子民,又何必有所分別呢?
那些突厥人不一樣會時常侵犯其它的民族、部落嗎?
這些聖火教徒原本居住於一片沙漠綠洲中,生活艱苦,後來氣候變遷,綠洲也沒了,他們只好遷徙來這裡。也是一群可憐的人。
大唐皇帝陛下,能包容四海各族,視為一家。只要這些聖火教徒肯向官家納稅,就不該視他們為仇敵。
那聖火教的長老巧舌如簧,黑白混淆,霍壽光自是明白他的險詐用心。
不過,對於西域各部族間的仇殺侵略,大唐向來也確實以包容之心看待,不會主動介入其中。
於是剿滅之事作罷。至於向官府納稅,也是繳了一兩年,後來便總是想方設法不繳了,實在是一群狡詐無恥之徒。
谷中的賊人,有些還在休息,連續幾天趕路,實在疲憊,吃飽睡足,才好釋放他們血脈中的獸性和殘暴。
大部分人是早已起來了,正在研磨刀具、槍矛和箭矢。
這哪裡是農牧景象,完全就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屠夫。獨孤歡再一次肯定,這些人肯定是心懷不軌的侵略者。
他們每百餘人分成一座營地,帳篷像巢裡的鳥卵一樣挨著,馬匹圍成一圈拴在一起。
殺人先殺馬。獨孤歡這樣盤算著。就算把馬匹嚇驚了,這些畜生們來回躥跳,也能憑著踩踏殺傷那些聖火教徒。
他把自己的馬匹拴在谷口一塊大石頭上,自己獨自進到谷中。
這一次他和郭曖都沒易容化妝,已無必要。
谷中的聖火教徒望著一名穿官衣的漢人,慢慢悠悠走進來,一個個就像望見落單綿羊的惡狼,呼啦呼啦的橫著彎刀戰起。
他們惡狠狠的瞅著獨孤歡。只是這場景實在太詭異了,對方只有一個人來,反倒沒有蜂擁而上。
獨孤歡覺得這樣又尷尬,又好玩兒。加上他本來就是木訥的性格,衝賊人笑笑,徑直朝著最近的一群馬匹走過去。
嗯?
呀?
這人是來幹嘛的?
聖火教徒由原本的怒不可遏,變成驚訝,進而又滿心好奇。
有些人甚至把刀頭朝下,放鬆了警惕。
好尷尬呀。
出於良好的家教素養,獨孤歡還笑著衝賊人們揮手,打了個招呼。
直到獨孤歡都走到了一群馬邊兒上。
聖火教徒們才意識到這是一個闖入者,一些人哇啦哇啦叫起來。
聽不懂他們在喊什麼,不過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客人你好啊,要喝杯水嗎?”之類招待客人的客氣話兒。
賊人寒森森的刀尖,再次指向獨孤歡,有三五個人率先衝了上去。
三五個人豈是獨孤歡的對手。只見他橫刀輕輕削過幾匹馬的屁股,反手一刀,那幾人的腦袋便飛到了半空。
那些馬兒頓時踢踏嘶鳴起來,掙脫韁繩,在山谷裡瘋狂奔跑起來。
一些性子烈的馬匹受到鼓動,也跟著嘶鳴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