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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吾誰與從

接下來要求兩個兩個練唱,省得濫芋充數,大家都要打起十萬分精神認真演唱,如果有哪位同志沒有達到要求,就得繼續練習下去,直到我滿意為止,明白了嗎?”

在指揮老師嚴厲的話語中,練唱的一組組人馬上挺起胸膛,嚴陣以待。‘越過高山,越過平原,跨過奔騰的黃河長江,寬廣美麗的土地,是我們親愛的家鄉’。在氣勢恢宏的歌聲中,彷彿自己也化作了巍峨的高山,奔流不息的長江。這樣的試唱立竿見影,不少人都洗卻之前的隨意懶散,順利地透過了考評。

終於輪到紅葉的一組了,陸楓不由全神貫注的聆耳豎聽,畢竟前幾次都是大合唱,這次倒能聽清楚女孩的美妙嗓音了。

他正期盼間,那紅葉咳嗽了兩聲,歉意地對指揮老師說:“真不好意思,今天嗓子有些啞,唱不出來。”還好這紅葉平時的人緣很不錯,指揮老師也是賓館的同事,和她關係不錯,也沒怎麼為難,就非常僥倖地躲過一劫。

咋這麼巧,原還想一飽耳福,誰知無巧不成書,可能是這裡工作壓力太太大的緣故吧!陸楓不由為女孩擔擾起來,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摸摸口袋裡的金噪子,慶幸著。這一個月都忙著練唱,對喉嚨的影響可想而知,所以這些天他的袋子裡時常帶著它,什麼時候喉嚨乾渴時,就可用這潤喉了。

排演結束,陸楓有意地跟在紅葉後面,乘大夥都一鬨而散的功夫,掏出袋中的金噪子遞給面前的紅葉。女孩的大眼睛也一下子變的明亮了,臉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麼明朗。

“謝謝。”紅葉衝著他嫣然一笑,那笑容像清晨的陽光般親柔,絲絲縷縷照進他的心裡。陸楓關心道:“不用客氣,你要好好保重身體,爭取在下星期比賽前把嗓子養好。”

陸楓看到她臉上感激的神情,調皮地道:“既然我們是好朋友,你就不必再言謝了,我看你帶的紅領帶打得又挺又亮,這樣吧,你只要記得比賽前把我的領帶打得這樣漂亮就行了。”

女孩燦爛地笑著,點頭答應了。春花秋月,是詩人們歌頌的情景,可是對於我而言,只有你嵌著梨渦的笑容,才是我眼中最美的風景。

鴻雁傳情,在紅葉的回信中,陸楓意外地收到了女孩的賀卡,它夾在信封裡是那樣精緻和別雅,那賀卡的背景是大雪紛飛下,銀裝素裹的牧場,在這盛夏快來臨的炎熱時節,給他帶來一絲清涼和愜意。

賀卡的裡面,還有女孩飄逸空靈的筆跡:

滄海一粟敢於天地認朋友,

才是——誰與我逝兮,

吾誰與從?

渺渺茫茫兮,

歸彼大荒。

聽紅葉說這是三毛寫的一首小詩,陸楓還是第一次讀到,深感於其中所蘊含著的濃濃情意,彷彿此刻空氣中也充滿了陣陣暖意,那是一種滿足的幸福。他心潮澎湃,久久沉醉其間。

該拿什麼去回贈給女孩呢,他冥思苦想著。驀地看到電腦上精緻的網頁,想到這些天經過好友風衣掠閣的指點,自己製作網頁的水平有了長足的進步,為心愛的女孩建一個主頁上傳到網上,名稱為‘愛如紅葉’,背景音樂是《冰雨》:我是在等待一個女孩,還是在等待沉淪苦海,一段情默默灌溉,沒有人去管花謝花開。

滑鼠指標上還有桔黃色晃動的‘紅葉紛飛’,網頁底行再加上祝女孩永遠快樂的滾動字樣,然後正中添上《大話西遊》中的經典對白,星爺充滿悔憾而深情的聲音,不止一次地讓他感動莫名。為了讓女孩能夠親耳聽到這段感人肺腑的表白。陸楓特意跑到哥家,把光碟上的那段對白裁剪下來。

為了這份送給女孩的珍貴禮物,他整整花費了不少精力和心血,雖然有時會覺得枯燥,但想到她那快樂的笑容,陸楓覺得很值得,他要讓女孩明白自己對他深深的愛,也希望自己能夠牢牢把握住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終於到了大合唱日子,練了將近一個小時已近傍晚,指揮老師說,等會兒大家在食堂裡集中吃飯,然後換好演出服,化好淡妝,六點鐘準時向比賽地進發。

陸楓原本想提醒女孩:別忘了給他系領帶,因為這是女孩曾經答應的,可散場時人流洶湧,似浮似沉,尋不見紅葉的身影。於是他懨懨不樂地來到衛生間,開啟水龍頭,清洗了下頭髮,仔細梳理了一番。又換上演出用的雪白的新襯衫,看著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信心倍增。

現在就只等著紅葉來,能由心愛的女孩給自己系領帶,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的第一次。那場景該是多麼的完美無暇,猶如童話中的王子給公主披上嫁衣的自豪和幸福。

陸楓坐在那裡焦急地等待著,離出發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可還是不見女孩的來電,難道是她忘了嗎?應該不會,他相信女孩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那麼就是女孩臨時有事不能及時前來,此時他好想打個電話過去問個究竟,可又怕打擾到女孩。

正在他躊躇間,一旁的華領班熱心道:“陸楓,你的領帶怎麼還不繫好,時間可快要到了哦!”

“我不會系。”陸楓像是怕被看出了心事,吱吱唔唔地回答。

“我給你係好了。”看著步步逼近的時間,面對著盛情難卻的關懷,陸楓猶豫了會兒把領帶遞了過去,華領班把領帶圍在頸上,嫻熟地測試著所需的距離,一切完畢後,把領帶微鬆開,交給陸楓。

誰知剛帶上不久,電話鈴聲就響了,是紅葉親切地詢問道:“楓,你的領帶打好了嗎?”

“華領班剛剛打好。”陸楓無奈的如實回答,心中一片失落。呵,夢想總是太過美好,現實而又如此殘忍,看來此夢難圓了。

“那就好,等會見!”聽完紅葉的電話,陸楓的心不由懊悔起來:我真笨,為什麼剛才不說還沒繫好呢,就算繫好了又能怎樣,不是還可以把領帶拆散嗎,那麼女孩就可以為我......想到這裡,陸楓又不禁為自己的想法羞愧起來。

獨自來到食堂,還是未見女孩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否已吃好。唉!可惜又少了和她共進晚餐的機會。食堂的飯菜難以下嚥,尤其是晚餐,吃到一半,終於見到了紅葉姍姍而來,其實她又何嘗不想和楓共進晚餐,只是事務纏身,又不好意思開口讓楓等她,只能作罷!

兩人匆匆扒了點飯就了事,回去的路上,見還有幾分鐘空閒,紅葉邀請道:“去我的辦公室休息一下怎樣?”有此盛情,陸楓正求之不得呢,忙愉快地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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