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王宮侍衛下手失了輕重,一根長矛直直地穿透了阿齊南的胸膛。”
安柔捂著嘴,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
“然後呢?”
“可阿齊南出逃王宮以後,對周圍地形瞭如指掌。即便身負重傷,他也能找到藏身之處。”
裴江知忍不住鬆了鬆衣領,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周圍怎麼越來越熱了?
餘光瞟到緒雲,也見他滿頭大汗,不停地拿手擦拭鬢邊。
他心道不好,這片林子可能又出現了什麼妖異,必須得加快程序了。
裴江知的語速逐漸放快了些:“守衛們沒有找到阿齊南,可是當天恰巧迷路時路過的裴凌和手下一行人遇見了奄奄一息的阿齊南。”
他看了一眼怔愣的安柔,“裴凌一行人正是從他們當時駐紮的營地,去往王宮迎娶公主殿下你的路上。”
“由於對當地地形不熟悉,所以裴凌一行人迷路了。”
“公主殿下,這您是知道的吧?”
安柔說:“我知道...那一天我還在責怪為什麼他來的那麼晚...”
裴江知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阿齊南深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又恰巧看見了你的未婚夫婿,他便出聲叫停了迎親的一干人等。”
“阿齊南把裴凌叫到跟前,只是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
“裴凌來到安笠國不久,自然是不大認識生人的。他見了阿齊南渾身是血,還驚得要把他帶走,為他醫治呢。可誰也沒想到,阿齊南在此時把懷裡的勾玉推到裴凌手裡,一個縱身便滾下了半山腰。”
“裴凌嚇了一跳,忙派人去山底下搜尋,可他又不能留在原地而誤了和你的婚期,所以最後只得派了幾個人留下來。”
安柔的心怦怦狂跳,不...不是這樣的,春楹是她最信任的侍女,她不是這樣跟她講的...
裴江知看了一眼安柔,“說到此,想必公主殿下多少有些決斷了吧。”
他轉身走向放置揹包的地上,拉開揹包拉鍊,掏出了一瓶水大口喝著。
喝了水,仍舊不能制止周身的一股燥熱之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柔彷彿全然沒有注意到裴江知一直以來的小動作似的,她又問:“可我的侍女春楹告訴我,是裴凌派人偷走了勾玉。”
裴江知嗤笑一聲,他偏了偏頭,“安柔,你可真是一個天真的小公主。”
他伸出一根手指,“可疑之處有太多了。”
“第一,為什麼你的侍女春楹一定挑選在你生命垂危之際,講勾玉失竊與國滅的訊息一併告訴你?為什麼不提前告知?她的居心何在?”
一聲聲反問,裴江知周身氣場凌厲。他看著安柔眼中又浮現出了迷惘之色。
安柔說:“不...也許春楹只是恰好那是知道了...”
她小聲喃喃低語道,說著說著,她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聲音猛地拔高:“可裴凌呢?裴凌又有什麼居心!他即便從阿齊南手中得到了勾玉,可他為什麼不還給我安笠國!”
裴江知有些啼笑皆非,他說:“公主殿下,你似乎忘了是誰在你病重垂危之際,為了不拖累大部隊的行進速度而自願放棄跟隨他們南下,選擇留在這等偏僻之地衣不解帶地照顧你。按下這些,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