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程小樓這一段唱腔唱詞乃是最為正統,最為原滋原味,沒加任何修飾和改變。
現場一番轟然叫好後,正聽的過癮呢,他又猛然抬手朝音控臺的段藍泉打了個手勢,伴奏一下子又停了下來。
當他再次抬眼朝王二春看去時,臺下那些戲迷,舞臺兩側那些伶人,評委席上的其他幾位評委,也都下意識跟隨他的目光朝王二春看了過去。
“咕嚕~~~!”
已然經歷過一次這種場面的王二春渾身一顫,嗓子眼兒發乾的下意識嚥了口口水,恨不得立馬挖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
程小樓淡淡一笑,看著他聲音平和的問道:“請問王大家,我這出戏可是從你那兒偷來的?”
“這個......我......”
在上萬人的注視下,王二春臉色一片慘白,只感覺腿肚子都有些發軟,像死魚一樣的張著嘴咕嚕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被上萬人同時盯著,那種壓力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根本就體會不到。
“如果是你的戲,就請你接下一段!”
程小樓雙眸一凌,聲音一下子像在冰箱裡動過一樣,冷的王二春一哆嗦。
在他那越來越冷的眼神下,王二春渾身發軟的艱難搖頭。
看到他親自表態,程小樓才輕輕勾了勾唇角轉身看向舞臺上的吳滿屯幾人問道:“你們是不是又親耳聽過,親眼見過我偷他的戲?”
有了剛才的經驗,這一次陶之秋這幾個玉琅戲院的人都學乖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趕緊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吳滿屯則是一臉欲哭無淚的耷拉著腦袋,甚至都不敢再正視他的眼睛。
“師兄,繼續。”
看到這裡,程小樓才滿意的笑著抬手給段藍泉打了個手勢。
伴奏繼續響起,他踩著鑼鼓點節奏再次進入到包拯的狀態唱道:“正南方一陣明一陣黑暗,望開封那就是自己的家園。牙床上睡定了無私鐵面,王朝馬漢睡臥在兩邊。可憐他初為官定遠小縣,可憐他審烏盆又被人參;可憐他鍘駙馬險些遭難,可憐他為查散下陰曹遊過了五殿哪得安然。一陣陣陰風起甚是悲慘,那就是受罪處名叫陰山。柳金蟬一定在那廂受難,包拯我今要入虎穴龍潭。叫王朝和馬漢忙催前趲,山谷內因何有這一鬼孤單。”
程小樓一出探陰山,再次將現場氣氛推入一個新的頂點,這出戏唱完不僅那些戲迷們興奮的快瘋了,就連來參加預選賽的幾百號伶人同樣徹底折服在了他的青色長衫下。
一出《荒山淚》既悲又柔,這出《探陰山》既硬又剛,一柔一剛兩出戏將程小樓作為一名旦角的溫柔似水,風華絕代,和作為一個男人的渾厚剛毅,凜然正氣展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