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樓,你不要以為玉里紅小姐突然身體不適昏迷了,你就能僥倖過關!除了你的師傅和師兄們,以及玉琅戲院的陶之秋陶先生證明之外,當初我在寫《鎖麟囊》這出戏的時候,還跟省城好幾位劇作家們共同商量過,他們也都可以證明。要不要我現在挨個兒給他們打電話啊?”
玉里紅被救護車送走後,王二春撕開一個資料夾的封皮,從裡面拿出一疊手稿轉身朝後面的上萬戲迷揮了揮手繼續說道:“諸位,這些就是我當初創作這出《鎖麟囊》時留下的手稿,上面清清楚楚記錄了這出戏在創作過程中的思路、細節、唸白、唱詞,包括前前後後三次修改,也都全部記錄在這份手稿上。”
後面那些戲迷雖然看不清紙上洋洋灑灑的字跡,但想來王二春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用幾張無關內容的紙張糊弄大家。
王二春也是個心思玲瓏的人,舉起手稿衝眾人揮了揮後,又放低姿態客客氣氣的把手稿分發給左右兩邊的另外幾位評委。
“不錯,這上面確實詳細記錄了《鎖麟囊》創作的思路和細節。”
坐在他右手邊一名在綿山梨園界頗有威望的老者拿起手稿認真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拿著話筒大聲確認道。
“咦?不對呀!”
坐在他左手邊那名頭髮花白的梨園前輩忽然驚訝道。
“怎麼了?是不是這份手稿跟程老闆的戲對不上?!”
“我就說嘛,程老闆絕不可能偷戲。”
“就是!這姓王的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汙衊程老闆。”
“說不好,先聽聽張老先生怎麼說,他可是我們綿山梨園界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之一,絕不可能信口開河的偏幫誰!”
這位頭花髮白年逾古稀的張老先生一聲驚疑,又讓那些仍然不相信程小樓會做出叛師偷襲這種事的戲迷激動起來。
這一刻,絕大多數人都下意識把目光聚集在了慢慢站起來的張老先生身上。
“諸位,我手上的這兩頁手稿確實跟之前聽過的《鎖麟囊》有些不同,你們看,這張手稿上的內容是第三折“魂斷夫家”,大致是說趙守貞拿著薛湘靈所贈的鎖麟囊嫁入夫家一年多之後,因不願丈夫將鎖麟囊中的珠寶拿去典當耍錢,被丈夫夥同姘頭殘忍害死盜得鎖麟囊。”
張老先生話音剛落,他旁邊那位同樣拿到兩張手稿的評委也起身說道:“我手上這兩張手稿上的戲碼也是之前程小樓唱的《鎖麟囊》裡沒有的,我這兩張手稿上記錄的是第四折......”
“我這兩張手稿上的內容是第五折。”
“咦?沒想到《鎖麟囊》這出戏居然一共有六折。王大家不愧是咱們隆中省的著名劇作家啊,果然才華橫溢。”
連著四位在綿山乃至整個隆中梨園界極有身份的梨園前輩,起身證實王二春這份手稿多出的四折戲碼,一下子就將那些仍然堅信程小樓不會叛師偷戲的戲迷懟的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王二春的話。
《鎖麟囊》這出戏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就火爆全城,程小樓在玉琅戲院登臺唱了十多次,很多他的鐵桿戲迷甚至都能把整齣戲給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