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單單是臉上的臉譜都描繪了半個多小時。
“段藍泉和小九到底想幹什麼?他們這是吃了豹子膽不成!”
安天奎氣急,恨不得立刻衝過去一腳一個將這兩人踹出去。
可他不敢那麼做,只能瞪著眼在後面看著。
這個時候要是衝上戲臺,那可就是冒場,這是大忌!
“抱歉,打擾大家的雅興了,我們兄弟二人在這裡先給大家賠個不是。”
距離一人高的戲臺還有十來步時,程小樓停下腳步轉過身衝眾人拿著花槍抱拳一禮,微微躬身先道了個歉。
頓了頓,他接著朗聲說道:“我叫程小樓,這是我師兄段藍泉,我們曾經都是這太和春戲班的人,唱蓬萊仙的安天奎安老闆,就是我們的大師兄。”
“原來是小安老闆的同門師弟。”
“以前怎麼不知道太和春戲班還有這麼俊秀的旦角兒?”
“這是要同門相殘的節奏麼。”
一聽到他說是安天奎的同門師弟,臺下又一下子熱鬧起來。
“媽的!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你們幾個還他們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請師傅啊。”
安天奎又急又氣,可外面還有六七百觀眾呢,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師兄的右腿斷了。可你們知道他的腿是被誰打斷的嗎?又是誰下的令?為什麼要下這種毒手呢?”
隨著程小樓一聲高過一聲的提問,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一些反應快的聰明人甚至已經大概猜到了他們來這兒的目的。
“你們誰能想到,他的腿是被我們的二師兄文松給硬生生打斷的!而那個下令的人,就是太和春戲班的班主,是我們那個只知道藏汙納垢,滅絕人性,豬狗不如,親手把弟子推向火坑賺黑心錢的師傅,吳滿屯!”
程小樓緊緊握著拳頭,哪怕他沒有親自體會過那一幕被自己師傅下了藥,送給一個腦滿肥腸的胖子,像拴狗一樣拴著,差一點就被開了後庭的屈辱。但他腦子裡有那一晚所有的記憶,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些天每次翻開那段記憶,他都不禁渾身發冷,頭皮發麻,心中一陣後怕。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早就一槍戳死了那個禽獸。
不給臺下那些觀眾反應和議論的機會,程小樓緊接著從懷裡掏出那封提前寫好的軋戲挑戰書高高舉起。
“按照我們梨園行的規矩,我程小樓此時在諸位的見證下,七天之後,還是這個地方,還是這個點兒,我要跟太和春戲班班主吳滿屯軋戲打擂!”
“就算血濺戲臺,我也要為自己和師兄討個公道!”
程小樓聲嘶力竭的說出最後這番話,手腕一翻便將手中的挑戰書射在了戲臺中間那張用來當作道具的方桌上。
臺下先是一靜,緊接著便轟的一下沸騰了。
特別是軋戲打擂四個字一出,就連那些五六十歲的老戲迷都激動的站了起來,眼中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