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火門下三個弟子為程小樓打抱不平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暗暗慶幸。
一想到自己被人綁在床上玩弄菊花的場景,他們三個就不禁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幸好當初拜在了張先生門下學戲,要不然可能這會兒已經隔江猶唱後廷花了。”
為首的那名長了張國字臉,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傢伙盯著程小樓,腦海裡盡是他穿上旦角衣衫,化妝扮上的模樣。
“還別說,這小子長的真俊,面板比小師妹都白,扮上說不定比女人還迷人,這也難怪他們戲班那個姓吳的班主起歪心思了。”
雖然誰都不好意思當著程小樓的面說出來,但張之火門下這三個一起學戲的同門師兄弟只是互相對視一眼,都猜出了彼此心裡的想法。
程小樓假裝沒看到那三個傢伙火辣辣的眼神,朝張之火深深鞠躬大聲說道:“請張先生為我們師兄弟主持公道!”
段藍泉見狀,也趕緊學著他的樣子九十度彎腰請求道:“請張先生為我們做主!”
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程小樓和段藍泉都保持著彎腰鞠躬的姿勢,小魚兒和她那三個師兄則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上首的張之火。
程小樓原本以為這位傳說中脾氣火爆,嫉惡如仇的張先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誰知他這個時候卻沉默著一直不開口。
“難道,他是怕得罪吳滿屯?或者是不想參合進來,免得憑空樹敵,引火燒身?”
這一刻,程小樓心裡忽然也有些沒底了。
果然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啊。
“爺爺……”
小魚兒見張之火遲遲沒有開口,實在忍不住想幫程小樓和段藍泉說話了。
然而她才喊出爺爺這兩個字,後面的話就被張之火抬手打斷了。
三個徒弟已經到了嗓子眼兒的話,也被他一眼給瞪了回去。
“小魚兒,把他手上的東西接過來放著吧。”
制止了孫女和徒弟說話,張之火這才不動聲色的朝小魚兒吩咐道。
“好的,爺爺。”
小魚兒心裡一鬆,趕忙上去接過程小樓手上的果籃和鮮花。
“還有機會!”
程小樓和段藍泉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都不著痕跡的重重鬆了口氣。
對方既然收下帶來的禮物,那就表示沒有明確拒絕他們的請求,至少還有機會。
“你叫程小樓?”
張之火端起青花瓷茶盞喝了一口茶湯潤了潤嗓子,這才把目光再次投在程小樓臉上。
“是的。”
程小樓直起身子,將腰板挺的如標槍一般筆直,沒有絲毫躲閃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太和春戲班吳滿屯的名字我多多少少也聽過,他在咱們行當裡的風評雖然確實不怎麼樣。但這也不能證明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張之火與程小樓對視了三秒,這才慢悠悠的放下茶盞說道。
“張先生,我和師弟說的句句都是真……”
“就算你們說的句句屬實,可你們有證據嗎?就算有證據又怎麼樣,別忘了,吳滿屯可是你們的乾爹和師傅。老話說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咱們這個行當,最重規矩!”
張之火似乎早就猜到段藍泉後面要說的話,在他才說了一半就硬生生的揮手打斷,緊接著說了一通來之前誰也沒想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