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過一夜,明天再回去吧!”
當三刀聽見楊雨晴說得這句話時,他整個人就像是被那滾滾驚雷擊中了一樣,不由得渾身一顫。
他順著楊雨晴的目光看了看那家旅館,繼而吞嚥了幾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說:“隨,隨你!”
於是乎楊雨晴便推著單車往那旅館跑去,三刀拎著一堆東西緊隨其後。此刻的他可謂五味雜陳,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形容內心的心情。
旅館名叫江南旅館,名字倒也風雅。老闆是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女子,眼下正端坐在電腦前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一部韓國電視劇。
“麻煩你,開間房!”楊雨晴將單車停好後毫不生澀地開了口。這倒也並不是楊雨晴經常來這種地方,而是陪她一起過夜的是她弟弟,所以她根本用不著掩飾什麼,也根本用不著有任何的羞澀。
“就剩一間小標間了,要不要!”老闆娘抬頭望了一眼二人,接著隨口甩出了一句話。
“小標間?”楊雨晴輕聲呢喃了一句,她顯然不知道小標間是什麼意思。她放眼望了望門外那依舊磅礴的大雨和震耳欲聾的雷聲,繼而淺笑著說:“要的,就小標間好了!”
“一晚七十,押金五十!”
“好!”楊雨晴說著便將錢遞給了老闆娘。
老闆娘收了錢也沒問兩人要身份證,將鑰匙甩給了楊雨晴後又自顧自地看起了電視。
三刀其實也不知道小標間是怎麼樣的房間,但他覺得那應該很小很小,或許小到需要兩個人擠在一起才能睡。
他一想到這裡就有些靦腆羞澀了,可再往下想想,他卻又覺得躁動難耐了。
房間在二樓走廊的盡頭,開門後,出現在二人面前的確實是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面的床也無疑是張單人床。一臺老式的電視機散發著濃厚的歲月氣息,如雕塑一般靜靜地屹立在床的對面。
衛生間裡透著一股輕微的腥臭味,一扇陳舊的木門無法上鎖,就那麼吱呀吱呀地掛在那裡。
三刀左瞧瞧,又看看,最後對著楊雨晴心驚膽戰似的說:“姐,你先去洗個澡免得著涼了。晚上我打地鋪就好了!”
“打地鋪?”楊雨晴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猶似好奇地看著三刀:“咱們一起睡呀,幹嘛打地鋪!”
她說著就伸手拍了拍三刀身上的水漬,繼而續道:“你快先去洗,彆著涼了!”
“哦!”三刀這回沒作多言,脫了衣服就跑進了衛生間。緊接著,他就聽見楊雨晴在外面說:“你先洗,我去撥個電話讓咱爸知道!”
三刀聽完又‘哦’了一聲,隨即便聽到房門被關上了的聲音。
大約十來分鐘左右,三刀洗完澡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穿著一條大褲衩,出來的時候發現楊雨晴還沒回來,於是一把就鑽進了被窩裡。
房間裡的空調怕是比以前三刀那個臥室的空調還要陳舊,‘嘎啦嘎啦’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零件發出來的,簡直讓人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沒過多久,楊雨晴就回來了。她之所以耽擱了這麼久,除了去撥電話之外還去給三刀買了點吃的。
她渾身都快溼透了,剛一進門她就把給三刀買的吃的放在了茶几上,跟著進了衛生間。三刀很快就聽見衛生間蓮蓬頭漬水的聲音,這讓他一下子像是沒了魂似的發起了呆。
是楊雨晴買的夜宵的香味將三刀遷回了思緒。他開啟包裝袋一看,裡面是一袋生煎和一碗熱湯。三刀還沒開始吃,就聽見楊雨晴在裡面喊了一聲,“你都吃了,我吃過了!”
三刀應了一聲,接著就真的一股腦全給吃了。
楊雨晴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三刀已經吃好了東西在裝睡了。事實上,他認為今天一晚上自己都不可能睡著,所以他覺得還是早點裝睡的好,免得到時候弄出什麼尷尬的事情來。
他從眼睛縫裡瞧見楊雨晴似乎是裹著浴巾出來的。她的衣服應該都溼了,她不可能穿著這些溼透的衣服睡覺。但是她一定穿內衣了,因為她不可能裸睡啊,即便和她一起睡的是她弟弟。
畢竟,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
三刀這麼想著,跟著便聽見楊雨晴似乎搗鼓起了他們的衣服。她應該是準備將這些衣服都晾起來,到了明天,應該是能幹的。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三刀感覺這軟綿綿的床忽然下沉了一下,他知道這是楊雨晴上床睡覺了。
單人床終歸還是小了一點,兩個成年人睡在上面難免會有所磕碰。楊雨晴剛一上床,三刀的腳裸就觸碰到了楊雨晴的腳。那溫軟又細膩的滑潤觸感,讓三刀整個人都緊繃了。
轉眼,燈熄了。房間裡顯得異常寂靜起來。楊雨晴應該是認為三刀早已經睡了,所以她沒有再說些什麼,生怕吵到了三刀。
突然的安靜讓三刀難以適應,若不是那陳舊的空調不時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三刀覺得他恐怕就要被這安靜的黑暗壓得窒息了。
而現在,他雖然還保持著呼吸,可只要他一呼吸,他就能夠無比清晰的聞到一股異常清新的香氣。這股香氣不似貓耳衚衕裡面那些劣質香水,這股香氣裡雖然透著廉價沐浴露和洗髮水的味道,但是楊雨晴的體香卻將二者完美的中和成了另一股獨特且高雅的香味。
這種香味壓迫著三刀的嗅覺神經,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躺在了冬日的溫泉裡一樣。逃不了,也不想逃。
又不知是過了多久,三刀已不止一次的觸碰到了楊雨晴的肌膚。或者說,是楊雨晴的肌膚無端端的觸碰到了三刀。這種煎熬讓三刀備受痛苦,他從進入這被窩開始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他覺得他全身上下似乎都已經發麻了。
他不自覺的轉了個身,然後就看到了楊雨晴清新脫俗的面容。他感受著從楊雨晴鼻尖撥出的暖流,感受著楊雨晴肌膚帶來的溫暖。他覺得,他快要死了。
在那個時候,三刀急忙轉過了身去。他用自己的雙手拼命按住自己的命根子,然後在心裡氣急敗壞地說:“你他媽激動個屁啊,這是咱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