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走在路上想著道別的寒暄,在她內心深處,這樣的道別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弄清楚沈柏溪突然變臉的用意,哪怕她的直覺告訴她沈柏溪毫無用意。
“呵,天知道。”她自嘲,若不是這個埋藏在心底的意圖,她根本不會想到告別這一出。可是她的膽怯是使她顆粒無收,她最終還是平平淡淡地離開了。
走著走著,她突然折返路線,朝唐怡住所前行。
此時唐怡正坐在家中,擺出一副迎接雨露的樣子,彷彿她早就料到雨露會來找她。雨露站在她面前,半天沒有開口。
“是沈柏溪那邊有發現了嗎?”雨露沒有說話,唐怡只好開口問。
又遲疑了半晌,雨露終於緩緩點頭。
唐怡用審視的目光望著雨露,在雨露看來,她這種尖銳的目光能將她一點點看透,露出最本真狼狽的樣子。
她忽然起身走開,將身體依倚靠在陽臺柵欄上,面對著雨露說:“說吧。”
雨露跟了過去,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我覺得沈柏溪今天很反常,”她說,“她先是鼓勵我工作,然後又關心我的家境。”
說到這裡,雨露停頓了一會兒,張著一雙不小的眼睛望著唐怡。唐怡沒有表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吞了吞口水,繼續描述:“我臨走之前,他還想派人送我。雖然他說這些僅僅是出於一個老闆對員工的關心,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太一樣。我擔心他那邊有事,所以就決定先把這事告訴你。”
唐怡皺著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雨露站在旁邊,等待她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沈柏溪平常不這樣?”唐怡發出疑問。
“是的。”雨露十分肯定,“我們一直屬於一種上下級關係,我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他看穿,所以會故意躲著他,因此我們之間的交集不深。”雨露繼續說,“平常見面最多就打打招呼,可是今天他卻忽然關心起我來。”
唐怡眉皺得更深了,隨即又陷入沉思,彷彿她身邊不存在雨露這個人。雨露見她表情認真,便也沒有打擾,只是耐心等待答覆。
在唐怡思考的同時,雨露也在思考著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她渴望從一些細枝末節中發現些什麼東西,然後用之打破現在的沉默,可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任何東西。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雨露還在唐怡家中,沉浸在這與夜融為一體的沉寂當中。
唐怡突然回到沙發坐下,她翹起腿,示意雨露過來。
她的腦子飛速運轉,然後她開口問道:“你好剛剛說的那件事,你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雨露搖頭。
“聽你說起來,你今天應該和他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其中任何可能的緣由嗎?”唐怡再次發問。
“沒有。”雨露的表情很無奈。若是她真的發現些什麼,她早就說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再次聽到雨露否定的回答,唐怡搖頭嘆息,“那這件事就先隔著吧。”她一臉輕鬆,倒似沒有關心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