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連綿,天空陰沉,就像一個厚重的屏障。密密織織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原本的豔陽晴天,此刻風雲突起,雨落的無端帶急。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面色都帶著不耐,叫人真得嘆一句,這一場雨來的真是不及時。
咖啡廳裡,人煙更是稀少。桌面上擺著的咖啡,熱氣早已不見蹤影,泛著幾分冷冽。一旁的服務員有些躊躇,但看了眼時間。到底還是上前去了,“小姐,我們打烊的時間已經到了。您看……你還有什麼需要嗎?如果沒有,我們就關門了。”
唐怡臉上還架著一副諾大的墨鏡,也虧得這副墨鏡才掩飾了她所有的不堪。沈柏溪此前說的話,像一把利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濺了她一身血。
她苦澀的笑了笑,將墨鏡摘了下來,紅腫的雙眼被突如其來的光所給刺了刺。連說話都帶了幾分不善,“呵,打烊就打烊唄。真當我願意呆在你們這裡不成?”
服務員輕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著,“我還真怕。”
“你說什麼!”唐怡臉上頓時兇惡,擺明了是要上手的姿勢。好在店長及時來到,施施然了幾句,兩人也就停歇了下來。似乎不願作過多的糾纏,輕扔下了幾張鈔票。她語言帶諷,“果然低賤的人都是一樣,和那個賤女人都一樣。”
服務員聽了個大概,雖茫茫然不懂,但好歹也懂罵人的詞彙,此刻氣的很。立即就想要撲上去,奈何唐怡腿邁的修長,一下子就閃過,走出了店門。
將墨鏡重新放回到鼻樑上,唐怡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拿出手機輕點,對著最手機的另一端說了幾句話,便毫不猶豫的掛下了。
池染掛下電話,一張明淨的臉上漸起凝色。隨意的收拾了一番,她便根據手機上發來的資訊地址,而出門。
“你找我來做什麼?”池染端坐在藤椅上,面色平平。
對面的女人,將墨鏡輕輕揭下,冷笑了幾聲。雙眼已微微紅腫,裡面的血絲遍佈,仔細看,竟有幾分可怖。
“我這次來是和你有事說……”唐怡神色恍惚,面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從包裡抽出一個被白布包著的東西,她一面說著:“如果你不答應我,我一定會死在你面前的。”白布被輕輕揭開,一把刀刃泛著冷冽的光,金屬質感顯得冰冷。
她,竟然要自殘?一抹訝異之色從池染的眼睛裡忽晃而過,不過稍後就平靜了下來。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面,半點漣漪都未泛起,“答不答應是我的事情,死不死是你的事。我可都是半點攔不住的……”她一邊說著說著這話,一邊眼神流轉,一幅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唐怡咬了咬牙,“你把我的柏溪還給我……”一柄白刃,泛著冷光。從她的手腕上劃過,她幾欲癲狂,鮮血染了全身。池染默了默聲響,但仍舊好心的替她叫了一輛救護車,便頭也不轉的走了。
十分鐘之後,救護車鳴笛聲響起,又逐漸遠去。唐怡被架著送到了醫院……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池染仍舊過的波瀾不驚。平靜如水,全然當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這一日陽光燦爛,細碎的光投射在陽臺上。綠植投影在地上,影子斑駁,一番鬱鬱蔥蔥的模樣。手機放在一旁的桌面上,螢幕正在撥打著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喂,是池染嘛?”電話被突地接通,聲音是一個清爽乾淨的男音。尾音撩撥,起了一個弧度,似乎是在驚訝。
輕巧的咬了一口蘋果,池染說的話有些含糊不清,“是啊是啊,我這個大忙人可算是記起你了,你難道不會感到開心嘛?”
“開心,要不我現在就跳幾曲,好好的開心一下?”那邊的男聲語氣無奈,但仍然就能聽出滿滿的寵溺之感。
“林野,只是玩笑而已,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事。陪我去參加一個公司宴會,今晚6點……”池染語氣帶著幾分笑意。
“好啊。”
那邊回覆的也很快,事情便也簡單地敲定了下來。
時間如潮,擁擠的匆匆。宴會的時間,一下子就到了。沈柏溪身著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的紐扣繫到頸處,禁慾系滿滿。
但目光微沉,死死盯住了一個方向。“嘖……”輕嘖了一聲,沈柏溪望著林野與池染兩人正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模樣,心中怒氣盛頂。
搖了一杯,濃稠的紅酒。他跨步向前,“呵,兩位談得很是開心啊,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吶。”
池染聽到男人熟悉的嗓音,身子微微一僵。緊閉著嘴,一副不應不搭理的樣子。林野聽出沈柏溪語含諷刺的聲音,又忍不住回諷道:“開心不開心不知道,打擾了,這倒是真的。”
兩人又一番言語交鋒,林野說話處處都維護著池染。沈柏溪氣急,宴會剛一結束,就脫著池染,疾步就出去了。
“你幹什麼啊,放開我放開……”池染一邊敲打著沈柏溪覆蓋著的手,一面,大聲的叫喚著。“我要離開,你最好現在就放開我。”
“染染……”男人溫柔的嗓音,如同一根羽毛上柿子,池染此刻有些堅硬的心。
“我說一不二,讓你放開,你就放。”池染並無動搖自己的立場,只是說話的語氣,突然軟了一下。
見面前小女人的臉色,已有漸漸溫和下來的趨勢。他打鐵趁熱手不自覺的攬上,女人柔弱的肩膀,“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上次那件事是我的錯,我誠懇道歉。並且保證且杜決再也不會有那種事發生了,我真的錯了!”頭輕輕地靠在女人肩膀,下巴尖頂著。
池染到底還是心軟了一下,糾著嗓音,她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真的,知道錯了?”
男人俊逸的五官,流露出一種認真的神色。就差沒三指對天,對天發誓了,“真的。”
“那行,你可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你說,我都答應。”沈柏溪將女人垂落的髮絲,重新繞回耳後,眼神纏綿。
“我最近想要住在阮琳家。”池染不為所動,仍然吐出了這一句話。
氣氛僵持,但最終還是妥協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