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四大派域外藥場開採以來,震旦大陸上所有的修者都不得不承認一個恐怖的問題——這個世界變了。
短短的時日裡,震旦大陸似乎變得陌生了許多,也恐怖許多。
連綿不絕的神秘山脈從天而降,像是循著某種規律一般分別落在震旦大陸的各個角落。之前原本是一條條小溪的水系,如今變成奔騰的河流,浩浩蕩蕩匯入大海,使得汪洋變得更加浩瀚。不毛之地一夜間變作人間仙境,靈氣充盈的近乎可怕。而之前的風水絕佳之地有的變得更加神秘莫測,而有的則在忽然間變得死氣沉沉,四周更是白骨千里的局面,化作大凶之所。一些古老的建築物短暫的閃現在天空中,最後又突兀的消失,這些建築大多破舊不堪,像是久經歲月的滄桑,顯得神秘無比。
天地異象頻頻出現,泥海方向出現了真龍虛影和可比仙境的巨大島嶼。大西沼澤地出現連成一片的巨大宮殿群,恆古長存,呼嘯時空。天塹峽谷出現萬魔咆哮的幻像,落神淵頻現巨大劍鋒直刺上天........。
一切的一切都在變化著。
修道者們都有一種錯覺,一個神秘的時代即將開啟,似乎整片震旦大陸都‘活’了過來。
萬物甦醒,靈氣復燃,神魔咆哮,乾坤異變。震旦大陸之前似乎乃是困在枷鎖之中,此刻顯然已經被開啟了,神秘的世界就此解開了一角。
修真界的人們迷茫,震撼,不解,興奮....等等等,百感交雜。那是對未來的恐慌與好奇。
也是直至今日,一些上古傳說忽然間就如雨後春筍一般,不斷流傳在世人口中,毫無根據可尋,更不知真假如何。
也是至此時,修真界的修者們才認識到這個世界的神秘,才知道震旦大陸的可怕。
一切都在改變,而一切又似乎是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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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山乃是上古存在至今的山脈之一,位置在震旦大陸南方。這裡多有毒蛇猛獸出沒,難尋人跡,修真門派也是不多,只有渺渺幾個小山門在十萬大山外延開道場。至於山脈內部到底是怎樣的世界,卻是沒有幾人知道,也無人願意去探索。
諸不知在那與世隔絕之處,卻是有一奇怪的山頭,上面坐落著一處破敗的廟宇建築。廟宇早已破敗不堪,也不知道在這山中經歷了多久歲月。雖然是破敗之所,但是配合四處險峻的山峰以及那挺拔的密林,卻讓其稍具氣勢。
大山,廟宇,奇峰,怪石。給這十萬大山平添了一絲絲神秘。
山中不知歲月老,壺灑棋半已黃昏。
葉塵在這廟宇中已經二十個年頭,從小至今陪伴他的只有山上的野獸。他沒有師兄師弟,一個老的駭人的師父也在不久前坐化了。
葉塵想要離開這裡,但是師父坐化前囑咐他,只要廟堂的大鐘還在,就不要還俗。佛門的香火不能斷,必須要與大鐘一起延續下去。保住這個大銅鐘,他也能夠成佛了。
“佛門的香火,只是靠銅鐘寄託嗎?你倒是保住了銅鐘,怎麼沒見成佛?”當時葉塵忍不住心生疑問。雖然不理解師父這狗屁邏輯,可畢竟是老和尚把她撿來的,並把它養大,臨死前的囑託,他不好不遵。再說,葉塵在山上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根本從來沒下過山,也沒有這個想法,如果不出意外,他想自己很可能就在此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直到自己死去。
老和尚曾給他講過一個故事,叫‘坐井觀天’。講的很好,說一隻青蛙待在井中,以為天地就只有井口那麼大,只是在方寸之間。直到他遇到一隻飛鳥,飛鳥告訴他世界的浩瀚與精彩,這隻青蛙不甘寂寞要去看看,最後認識了全新的世界。
葉塵記得大概意思就是如此。
某時某刻,他覺得自己就好比那隻坐在井底的青蛙,只能可憐的看到眼前一點,看不到外面的精彩。
所以,從那一刻起,葉塵每天撞鐘的時候就格外用力,真恨不得把那不知道幾百年,或者幾萬年的大鐘給撞碎了。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了,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瞅一瞅。聽說外面把佛門稱呼為魔道,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那口大銅鐘異常結實,任憑他摧殘也不曾碎裂,他無奈,只能繼續當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