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富戶千金,如花似玉的年紀被破了相,比要了她的命還可怕吧?搶墜子就搶墜子,為什麼要毀掉別人的容顏?重影垂頭看著山石,心頭湧上愧疚感。
“她破相,與你有什麼相干?!”白哲完全不能理解重影的行為,少有地衝他怒吼,“你大可一劍割破她的喉嚨,然後帶著墜子回來見我!”
“她並非不相干的路人,怎能說殺就殺?”重影叫道,“她是夫人的女兒!”
“夫人?你說哪個夫人?”白哲周身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他扯動唇角,露出一絲笑容,看著竟有些猙獰。
重影頓時不敢再接話。
白哲抬起左腳,慢慢地將一塊小山石碾得粉碎,恢復了一貫冷而淡然的表情:“她知道墜子意味著什麼嗎?”
重影愣住了。沈依依寧肯破相,也要拼命護住墜子,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墜子的價值?不過,他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她應該不知道,不然拿著墜子,去富陽縣任何一家白家名下的產業,就有人幫她脫身了,何必這樣辛苦,藏在推車裡出逃?”
“有道理。”白哲緩緩點頭。
重影道:“她已經逃走了,要不我帶人去追,你先回家去?”
“家?家在哪裡?”白哲眼中浮上恨意,唇邊的笑容卻是淒涼無比。
重影默然。
“去重新探明她的蹤跡,實時彙報。”白哲收起情緒,恢復了一貫的淡漠,“再劫一次,我一定要拿到墜子!”
“是。”重影應了一聲,縱身而去。
沈依依和小胡椒一口氣跑到碼頭,兩個人都是大喘氣,所幸碼頭上正如小胡椒所說的一樣,停靠的船隻不少,而且大部分的船都是專門載人的,有熱情的船家站在跳板前,招攬來往客人。
沈依依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對小胡椒道:“咱們不坐載人的船,萬一船上有吳德相識的朋友,多事把我們抓回去,可就前功盡棄了。”
“那坐什麼船?”小胡椒問道。
“坐貨船。”沈依依指了指排在碼頭最前頭的一艘船,船上裝滿了貨物,看樣子馬上就要開船了。
“貨船也行,可是,我們拿什麼去坐船?”小胡椒哭喪著臉道,“我們沒錢。”
“散碎銀子也沒有嗎?”沈依依一面說著,一面上下摸索,但摸了半天,別說銀子,就連一枚大錢都沒找著。
小胡椒也在身上翻找了一通,最後從懷裡掏出一隻小木盒,遞給沈依依看:“小姐,就剩三塊茱萸膏了。”
沈依依接過木盒,開啟來,裡面果然只有三塊茱萸膏,梅花式樣。她盯著茱萸膏看了一會兒,咬咬牙,道:“茱萸膏就茱萸膏,走,去碰碰運氣。”
小胡椒跟著她朝貨船那邊跑,邊跑邊道:“小姐,船家不一定需要茱萸膏,但這東西肯定是值點銀子的,畢竟辣米油賣得貴,而且還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