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太太哪知道沈珊珊的心思,站起身來:“蔡公子為什麼會突然來我們家?莫不是因為沈依依回來了,將軍府想告我們了?這事兒我得去弄清楚。”
她說著,動身朝慈安堂去了。
客房裡,丫鬟煎好了藥,沈依依端來給蔡禮。
扶留找小胡椒討了一匣子蜜餞,捧到了蔡禮面前:“少爺,您含塊蜜餞再服藥吧,別苦著了。”
蔡禮橫了他一眼:“我一大老爺們,含什麼蜜餞,難道還怕苦?”
他半躺在床上,雖然面色發白,講起話來中氣不足,但眼神還是極具殺傷力的,扶留趕緊把蜜餞收起來了。
蔡禮接過沈依依手中的藥碗,一口氣把藥喝了下去,眉頭都沒皺一下。
沈依依看著他喝完藥,留了兩個丫鬟給他,起身離去。她知道,她應該關心一下蔡禮,問問他為什麼要來找她,再問問他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可是,她不是“沈依依”,承不起蔡禮的這份情,不敢給他任何錯覺,所以,還是對他冷淡些,等表明了真實身份再說吧。
客房裡,沈依依一走,蔡禮就衝扶留伸手:“快把蜜餞給我!苦死老子了!”
“少爺,您不是大老爺們,不怕苦嗎?”扶留把匣子找出來,捧到他面前。
蔡禮抓了滿滿一把蜜餞,塞進嘴裡,直到覺得嘴裡的苦味兒淡了些,方才瞪了他一眼:“剛才沈大小姐在跟前,我好意思吃蜜餞?”
唉,少爺為了維持形象,也是夠辛苦的,可惜沈大小姐看起來並不領情……扶留暗暗地嘆了口氣,問道:“少爺,您現在覺著怎麼樣?躺下歇會兒吧?”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蔡禮擺了擺手。
扶留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熱度已經退了許多,到底是自小練武的身子,底子足。
蔡禮自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露出了笑臉:“幸虧求親書沒丟。”
求親書哪能丟,要是丟了,他們這一路上的罪就白受了,扶留趕緊幫他把信塞回了懷裡。
他們在半道上的時候,自驛站收到了蔡復廣的信,信中,有蔡復廣親筆所寫的求親書。蔡復廣雖然滿足了蔡禮的要求,但到底受到了蔡禮的脅迫,氣不過,下令不許他再進驛站。
他們出門的時候匆忙,根本沒帶錢,不進驛站,就意味著沒地方住宿,沒地方吃飯。
蔡禮倒是有本事賺點錢,但他急著趕路,不願意浪費時間。
最後兩人只好當了身上的衣裳,白天啃饅頭,夜裡蜷在荒郊野外,一路撐著到了武昌府。
蔡禮的腿傷本來就沒痊癒,哪經得住這份罪,能熬到現在才發燒,已經算是奇蹟了。
“少爺,您打算什麼時候去和沈家提親?要不我去請個媒人吧,咱們還剩一點兒銀子。”扶留問道。
“不急。”蔡禮摸著懷裡的求親書,覺得心跳都加快了,“我不能再犯和當年一樣的錯誤。”
當年的錯誤?當年他犯了什麼錯誤?扶留滿心疑惑。
蔡禮抬起袖子,聞了聞,露出一臉的嫌棄:“我都一身味兒了,趕緊去問問沈家有沒有熱水,有沒有乾淨衣裳,我要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