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麼久嗎?!”沈依依驟然睜大了眼睛。
“馬上要過年了,過完年,你又大一歲了,難道不準備長高嗎?”蔡禮捏了捏她的鼻子。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身後馬蹄聲至,兵士們追上來了,蔡禮必須走了。
沈依依很想灑脫地鬆開他,揮手送別,但手上卻像是粘了膠水,怎麼也捨不得放開,眼裡也不受控制地溢位了淚水來。
蔡禮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躊蹴了一會兒,道:“我會在穎縣停留半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但我們要連夜趕路,不會有歇息的時間,會很累——”
他還沒把話講完,沈依依已經翻身上馬:“走吧!”
要不要這麼幹脆?蔡禮笑著搖搖頭,亦翻身上馬,帶著她和身後的兵士,向南一路而去。
雪越下越大,蔡禮漸漸後悔了,幹嘛要倉促帶沈依依去穎縣,連個雨披都沒有給她帶。他想了想,衝旁邊馬背上的沈依依喊道:“依依,你還是回去吧,萬一太后找你,怎麼辦?”
他指的是梅花脯的事,但沈依依卻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頭:“管他呢。”..
梅花脯一事雖然危急,但哪裡比得上蔡禮,他馬上就要遠赴南疆了,她不願放棄任何一秒與他相處的機會。
蔡禮沒奈何,只好單手解下肩上的斗篷,隔空扔了過去:“你披上。”
沈依依可沒單手披上斗篷的本事,只好暫時在路邊勒馬,把斗篷繫好後,方才重新上馬。
蔡禮並沒有停下來等她,她費了好大的勁,方才追上了隊伍。
蔡禮帶著愧疚,側頭看她:“依依,別怪我,軍令如山,我沒辦法停下來等你。”
“你要是停下來等我,我才會怪你呢。”沈依依衝他擺了擺手,多大點事啊,還特意解釋。
蔡禮把視線移到她的臉上,恨不能飛到她的馬上,幫她塗點脂膏:“依依,你有沒有後悔嫁給我?”
怎麼又問這個問題?沈依依瞥了他一眼:“可後悔了,能和離嗎?”
他真是腦子抽了,才去問沈依依這個問題,她這種不著調的女人,就不適合深情款款。蔡禮使勁兒地攥了攥韁繩:“不能!”
不能還問?沈依依“切”了一聲,突然壓低了聲音:“阿禮,節哀。”
在法律上,蔡復廣已經不是他的父親,他不必為他守孝,但在感情上,這份哀痛,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的吧?可是,他不能放聲大哭,不能過多地談論,甚至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情感,這種痛,恐怕比喪父的哀傷更甚數倍吧。
蔡禮紅了眼眶,側過了臉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又轉回來:“等你回京城後,幫我去看看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