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屋子,黑洞洞的,僅在大廳裡點了一盞燈。
廳後有一處靠牆的夾角,位置極佳,既能藏身,又能看見廳內的情形。但空間實在是太小了,擠下兩人非常勉強,沈依依只能盡力地把後背貼在蔡禮的身上,緊到了密無間隙。
廳後根本沒人,藏哪兒不好,非要藏這兒?沈依依氣不過,踩了蔡禮一腳,當然,她用力很輕,免得驚動了廳裡的人。
廳中有長鞭破空的聲音和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傳來,震人耳膜。
蔡禮趁著這機會,壓低了聲音在沈依依耳邊說話:“我能聽到這屋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八個人的呼吸聲,可是我看到的只有六個人。”
所以,還有兩個人在暗處,他們必須得謹慎?沈依依明白過來,趕緊又朝蔡禮身上貼了貼,不敢再抱怨藏身地狹小。
蔡禮用力環住了她的腰,把她箍在了懷裡,免得她貼得太辛苦。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擁抱了,但卻是第一次貼得這樣緊,沈依依聞著蔡禮身上清新的澡豆香味,臉上竟有點發燙,趕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朝廳內看去。
廳中光線昏暗,但她一眼認出了孟知和餘氏,還有孟知的那個侍衛重影,他們三人並排跪在一名男子面前,旁邊站有兩名短衫侍衛模樣的人,其中一名侍衛的手裡拿著長鞭,長鞭應該沾了水,拖得地上溼漉漉的。
那男子生得頗為英俊,眉目間與孟知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滿臉戾氣,看起來陰沉沉的。
沈依依正猜測著這男人是誰,就聽見孟知衝他喊了一聲:“爹!你非要趕盡殺絕嗎!”
爹?此人是白俊茂?單憑長相,就能看出他和孟知是親父子了,為什麼姚氏卻說孟知不是白俊茂的親兒子?只怕孟知之所以不姓白,是另有原因吧?
不過姚氏有句話沒說錯,白俊茂的確很俊,而且和姚氏一樣,保養極佳,看著才二十來歲似的。沈依依突然就想起了吳德的長相,唔,姚氏和“沈依依”母女二人的品味,挺相似的,都喜歡俊眉修目的小白臉。
她想著想著,回頭看蔡禮,其實蔡禮長得也不錯,但他濃眉挺鼻,一雙眸子英氣十足,和白俊茂、吳德是完全不同的型別。
蔡禮發現沈依依在盯著他看,驚訝地回望一會兒,低頭親了親她的嘴,示意她專心點。
她開小差也就罷了,他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親她?沈依依雙頰飛紅,趕緊把頭轉了回去。
“說,賬本是不是你偷的!”
廳中,白俊茂衝著孟知在怒吼。
“什麼賬本?”孟知低著頭問。
“你少跟我裝傻充愣,你敢說你沒去過武昌府的沈家果子鋪?!”白俊茂上前一步,啪地一聲,甩了他一個耳光。
孟知直挺挺地跪著,紋絲不動:“沒去過。”
“嘴硬?行,我讓你嘴硬。”白俊茂衝侍衛把手一揮,“給我打!”
那侍衛揚起了長鞭,但打的卻不是孟知,而是跪在他身旁的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