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捲地而過,夜幕悄然降臨,蔡禮和沈依依登上馬車,自新曹門出城,朝著京郊而去。
車上,沈依依問蔡禮:“咱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去沈家別院?不用找什麼藉口?”
蔡禮摸了摸鼻子,道:“今天鬍子元提起晉國府的田莊,我才想起來,我也有個小莊在那附近。那莊子還是我外祖父在世時贈與我的,以前一直由我娘打理,後來我自立門戶後……恩……就……就……”
“就沒人管了,是吧?”沈依依瞅了他一眼。
蔡禮有點不好意思,辯道:“你看我娘像是個打理庶務的人嗎?那莊子本來就快荒了,我記得去年莊頭只交了兩擔糧,一袋蘿蔔,我娘也沒管他。”
估計在花氏的心目中,兩擔糧外加一袋蘿蔔,就是田莊的正常產量吧?沈依依忍不住樂了:“讓夫人那樣的人物去打理庶務,的確是為難她了。”
蔡禮趁機湊了過來:“你會嗎?”
沈依依一手將他推開:“別欺負我是外來戶,打理庶務是男人的事!女人主持中饋就行了。”
蔡禮倒也沒沮喪,無所謂地朝車壁上一靠,道:“那就繼續讓它荒著吧。”
暴殄天物啊!其實蔡禮剛提起小田莊的時候,沈依依的心就癢癢了,只可惜命懸梅花脯,沒閒功夫做別的。
這梅花脯的幕後真兇,什麼時候才能查出來?想到這裡,沈依依不禁心急起來,推開車窗朝外看了看,問道:“還有多遠?”
“至少還要兩刻鐘。”蔡禮回答著,倒了兩盞茶,“來喝點茶,別急。”
沈依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問:“胡世子已經過去了嗎?”
“恩。”蔡禮點了點頭,“他先去晉國府的田莊了,待會兒會在沈家別院等咱們。”
“我們先去你的田莊落腳?”沈依依放下茶盞,問道。
“是。”
她東扯西拉地問了這麼多,應該是因為心裡緊張吧,蔡禮伸手把她拽進懷裡,撫著她的頭髮道:“你也是挺可憐的,好容易穿越一回,就沒碰到點兒好事,不是被’沈依依’連累,就是被沈家連累。”
沈依依成功地讓他逗笑起來:“就是,等沈家被放出來,非得讓他們補我雙份的嫁妝不可。”
笑了就好,蔡禮放下心來,拍了拍她的背:“眯會兒吧,到了我喊你。”
……
兩人到了小田莊,黑燈瞎火的,看不出田裡的情況,不過單看屋舍的簡陋程度,就知道這莊子經營不善了。
堂堂鎮國大將軍,自家的田莊居然破敗到這種程度,沈依依暗暗地鄙視了一番,與蔡禮在屋裡歇下了。
半個時辰後,他們換了身裝束,悄悄地潛出小田莊,趕到了沈家別院。
沈家別院在一處土坡上,地勢頗高,站在院外,能俯瞰坡下的數個田莊。
他們繞到別院後牆,牆上有扇小門虛掩著,胡樞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沈依依留神看了一下門上的封條,跟著蔡禮溜了進去。
門內便是後院,胡樞把他們領到牆角的一叢雜草前,道:“罌粟殼就是在這裡找到的。”
“其他地方搜過了嗎?”沈依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