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仗著有一匣子求親書嗎,動不動就威脅他!蔡禮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得罪了她,只得揣著滿腹的不解,半路下車了。
她剛到住處,還沒下馬車,阿朱便迎了上來,告訴她道:“大小姐,臨江閣送來一盤粉蒸羊肉,讓我第一時間告訴您。”
沈依依馬上讓砂仁朝臨江閣去了。
臨江閣頂樓的濟楚閣兒裡,胡樞正在等她,桌上有好幾樣點心,其中一道,竟是她剛吃過的蜜煎。
胡樞見沈依依多看了蜜煎幾眼,便將其推到了她面前,道:“這是孟家道院王道人的蜜煎,我剛讓人從相國寺廟會買來的,你嚐嚐。”
沈依依忍不住笑了:“我剛從相國寺廟會回來,不過還是多謝胡世子了。”
逛廟會去了?是和蔡禮一起嗎?胡樞有心問問,想想還是忍住了。
沈依依從懷中取出小紙條,遞給胡樞看:“這是孟知給我的地址,說是我孃的住處。”
胡樞接過來看了看,略有些驚訝:“孟知住在京郊,而令堂和白俊茂住在洛陽?怪不得我從孟知著手去查,總查不出所以然來。”
“這都不是什麼大事。”沈依依把紙條收回懷中,道,“我們之前分析過,沈家入獄這麼久,之所以還沒人舉報,是因為什麼?”
“因為他們無法證明晉國府是主犯。”胡樞答道。
“為什麼無法證明晉國府是主犯?”沈依依又問。
“因為他們沒有找到賬本。”胡樞再答。
“疑點就在這裡了。”沈依依敲了敲桌子,“既然賬本如此重要,而孟知知道賬本是被我搶了,他為何沒有來找我的麻煩?”
胡樞想了想,道:“當然是因為你明明拿到了賬本,卻沒有去舉報晉國府了。你的行為如此反常,正常人都會以為,要麼賬本被晉國府搶了,要麼你已經被晉國府收買,將賬本交給了晉國府——”
胡樞說著說著,猛然醒悟,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怪不得最近晉國府不太安寧,我竟沒朝這上面想。”
“你知道就行了,也不用太緊張啦。”沈依依笑著道,“反正他們就算把晉國府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出什麼來。”
這倒也是,胡樞放鬆了神色,道:“沈大小姐,我陪你去洛陽吧。”
啊?沈依依一愣:“胡世子,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為這事兒?”
“對。”胡樞點了點頭,“我思來想去,既然無法阻止你,那不如陪你一起去。”
“這……不合適吧?”沈依依為難道,“我去探望我的母親,卻帶著一位男性朋友,這沒法解釋呀。”
“理由我已經想好了。”胡樞道,“沈家已然入獄,你又與蔡禮和離了,如今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我作為朋友,送你去投靠遠在洛陽的母親——這個理由,很合情合理吧?”
好像是挺合理的,即便她現在深受皇上喜愛,但到底只是個尚未及笄的姑娘家,理所當然要去投靠母親了……
沈依依正猶豫,胡樞又道:“沈大小姐,梅花脯一事,說到底,是由晉國府而起,我身為晉國府世子,理應負起責任來,不能讓你孤身赴險……”
他還沒說完,門外便傳來了松煙大聲呼喊的聲音:“蔡將軍,您慢著點,容我先為您通報!”
這是松煙在提醒他們,蔡禮來了呢。胡樞馬上住了嘴。
呯地一聲巨響,蔡禮踹開了門,他喘著氣,朝屋內掃了一眼,見桌上只有吃食,沒有提親書什麼的,這才放下心來,大咧咧地坐下了:“在說什麼呢,有吃有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