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禮正要頷首還禮,沈依依卻笑了笑:“上族譜了嗎?”
蔡復勇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了。
阿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嘿,真以為她寬宏大量麼,她這人最小氣了,雖說蔡禮離府算是他個人的意願,但那也是蔡復勇設計在前,蔡禮只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這筆賬,她記得清清楚楚,可沒有忘呢。
“還沒上啊?”沈依依笑容親切,“那見面禮省了。阿文,你別誤會,我對你沒有任何偏見,只是沒上族譜,我們不敢以你的哥嫂自居,不然又害阿禮挨鞭子怎麼辦?”
“三叔沒事兒了吧?沒事兒我們就先走了。”沈依依笑著衝他們揮揮手,挽起蔡禮的胳膊,朝他們自己的馬車走去。
蔡復勇忍下這口氣,在他們後面哼了一聲:“你少逞口舌之快,別以為我不知道太醫院的茅廁在什麼地方。”
他剛才還真發現什麼了?!沈依依背對著他,望向了蔡禮,蔡禮微微地搖著頭,眉頭卻皺了起來。
傻瓜,不能講話,可以在她的手心裡寫字啊!沈依依果斷地抓起蔡禮的手指頭,放在了她的掌心裡。
這會兒蔡禮的反應很快,雖然微微紅了臉,但還是迅速地在她的掌心裡寫下了三個字:呼吸聲。
沈依依明白了,蔡復勇和蔡禮一樣,也會透過呼吸聲,判斷屋內有沒有人。所以他雖然發現蔡禮是從病案室出來的,但並沒有真憑實據。
沒有真憑實據就好辦了嘛,在睜眼說瞎話方面,她還真沒怵過。
沈依依笑意盈盈地轉過身來:“哇,三叔連太醫院的茅廁在哪兒都知道啊?不過您跟我這個侄兒媳講這種話,是不是有所不妥?”
蔡復勇本來是想拿這個威脅一下她的,卻沒想到她根本不當回事,直接裝傻,他登時又被氣到了。
不過,好容易得來的資訊,豈能輕易棄之不用?蔡復勇稍微思忖了一下,又有了主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別以為你做的事,真沒人知道。”
“哦?”沈依依挑了挑眉。
蔡復勇說著說著,話鋒一轉:“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和阿禮搬回將軍府,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三叔這是在求我們搬回將軍府?”沈依依詫異道,“但您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聽她這樣說,蔡復勇竟笑了起來:“本來是打算求的,但現在改主意了。”
“為什麼改主意了?是因為剛才我的話,戳著了您的心,還是您自認為抓住我的什麼把柄了?”沈依依的笑容,比他的更燦爛,“不管是由於什麼原因,我都懇請您,千萬不要改變自己原有的態度,既然想害人,就堅定地、一如既往地害下去,半途而廢的習慣可不好。”
蔡復勇臉色一變:“你在胡說些什麼?”
沈依依不接他這茬,自顧自地朝下說:“您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說嗎?因為在這世上,有一種人,本身就是個害人精,只是有時候因為利益所驅,或者高壓所迫,會暫時改變自己的策略,讓他自己看起來像個好人。但是,一旦外因消失,他還是個害人精,而且很有可能變本加厲。”
“我不知道是由於什麼原因,讓三叔改變初衷,委曲求全,來請我們回將軍府,但我絕不相信這是你自己改邪歸正了。”
“既然連我都不相信的事兒,您就別委屈自己了,我也不會配合您的,您請回吧。”
蔡復勇自認為他已經很會吵架了,卻沒想到沈依依的嘴皮子比他更溜,而且講起話來一點兒不留情面。他攥了攥袖子裡的拳頭,恨不得立刻給她兩巴掌,但看看杵在沈依依身旁的蔡禮,還是默默地把拳頭放下了。
“阿禮!”蔡復勇覺得自己吵不過沈依依,便把目標轉向了蔡禮,“你是個爺們,別被女人牽著鼻子走,拿出點氣魄來行不行?讓你們回府,是你父親的主意,你總不至於連父親的意願都違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