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看錯了,就是你看錯了!”蔡禮斬釘截鐵地道,“我又不是沒給你大嫂買脂膏,她會去要鬍子元的?就憑鬍子元那小身板,你大嫂能看上他?”
他盲目相信沈依依也就算了,幹嘛捎帶著詆譭胡樞?胡樞多優秀的人哪,瘦點又怎麼了?她若是與胡樞有緣,就憑她的廚藝,肯定很快就讓他胖起來了!蔡禎忿忿地想著,就連蔡禮走了都沒發現。
沈依依從食材庫出來,別過王思敏,出了光祿寺。小胡椒高高舉起手裡的紙包,問沈依依:“少夫人,這是您從光祿寺拿的食材?是什麼?”
“是幹蟹肉。”沈依依答道,“回去給少爺做他最愛吃的那個……那個啥。”
大梁交通不便,寒冬臘月,是沒有新鮮螃蟹的,只能用幹蟹肉入菜,聊勝於無了。
“是橙釀蟹!”小胡椒不滿道,“少夫人,那小冊子,您怎麼寫過就忘呢?肯定沒用心!”
“你自己非要打聽的,我記不住不是很正常麼?”沈依依不以為然。
小胡椒揮著胳膊要與她理論,冷不防小瓷盒從懷裡滑了出來。
沈依依趕忙一手接住,擦了擦冷汗:“幸虧我手快,這盒子一落地就碎了。”
這是胡樞的東西,碎了還得賠,小胡椒有幾分不好意思,忙道:“少夫人您收著吧!”
行吧,沈依依隨手將小瓷盒塞進了懷裡。
她們朝前走了一段路,便見蔡禮站在路邊,正在與行人打聽什麼。
“是少爺!”小胡椒叫了起來。
沈依依忙道:“別說螃蟹肉是專門為他要的,免得他得意。”
男人不能對他太好,小胡椒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阿禮!”沈依依走過去,叫了蔡禮一聲。
蔡禮驚喜轉身:“總算找著你了,我正向人打聽呢。”
這一打照面,沈依依愣住了。
蔡禮身上的袍子皺巴巴的,領口的紐扣不翼而飛,袖口高高捲起,雙頰有兩團可疑的紅色。
他這是做什麼去了?啊,不不不,不是做什麼去了,而是被做了什麼。沈依依剛專心做了豆皮,又專心逛了食材庫,竟把“生兒子”的事兒給忘了。
瞧蔡禮這樣子,莫非……她湊到蔡禮身旁,迅速地拿手試了試他面頰的溫度。媽呀,好燙!
“你被灌藥了?”沈依依低聲問道。
沈依依的手有些涼,突然貼上面頰,就像是熱鍋裡落入了一滴水,明明是降火的溫度,卻滋地一聲,讓人心神俱亂。
蔡禮心猿意馬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你怎麼這麼沒用?”沈依依無比鄙視地朝他的靴子上踢了一腳,“我都沒喝。”
“我娘來了。”蔡禮揉了揉臉,“我哪兒鬥得過她。幸虧我跑得快,不然還得被灌一碗。”
花氏來了?媽呀,幸虧她跑得早。沈依依忙問:“那她走了嗎?”
“應該走了,我們都跑了,她留那兒還有什麼用?”蔡禮說著,與她拉開了一點距離,免得那茉莉香味兒一直朝他的鼻子裡鑽,讓他感到渾身發燙。
這倒也是,沈依依看了看他的臉,擔心地問:“你沒事吧?他們給你喝的是什麼藥?”
“我不知道。”蔡禮苦著臉道,“不過應該沒事,我娘還能害我?”
“難受嗎?”沈依依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