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復廣隨口道:“你先給他做了擱著,等他回來了再穿不就行了?”
他剛從南疆返京,到家還不到半個時辰;而蔡復勇給他寫的那封有關族譜除名的信,早讓花氏截住了,根本沒送出去。所以他一點兒也不知道蔡禮的事,還當他跟以前一樣,出門野去了呢。
花氏不動聲色地道:“不逛了,回去吧,你趕了這麼些天的路,該好好歇歇。”
蔡復廣卻是搖頭:“我回京不是為了歇腳的,你來,我上車與你說。”
兩人出店門,上了馬車,命車伕慢慢地趕著車朝將軍府去。
車上,蔡復廣問花氏道:“你在信裡說,沈氏會做一種耐飢丸,只需一丸,便能保半日不餓?”
“對。”花氏點頭道,“我親身試過,絕無虛假。”
蔡復廣展顏笑了:“好,好,不瞞你說,我正是為了這耐飢丸,才特意奏請皇上,暫時回京的。”
“我猜到了。”花氏道,“前些天老三進宮去了,聖上的意思,是讓你收服南平州。”
“是啊,前朝失地南平州。”蔡復廣仰首嘆道。
“南平州地勢複雜,天氣無常,易守難攻,這些年,多少將軍帶兵去攻打,可連活著回來的都沒幾個。”花氏說著,皺起了眉頭。
“所以我才回來,問你要耐飢丸。”蔡復廣道,“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南平州地勢險峻,氣候潮溼,根本沒有辦法運輸糧草,這才丟了這麼多年。”
“耐飢丸可不在我這裡,我連鹽和糖都分不清,哪會做那個。”花氏朝車壁上一靠,一副撂挑子不管的模樣,“老爺得找沈氏要去。”
“對,對,找沈氏要。”不都是一家人麼,有必要分這麼清?蔡復廣覺得花氏在京裡呆的時間長了,心眼兒都變小了,“沈氏人呢?待會兒到家後,叫她來見我。”
“她來不了。”花氏道,“跟阿禮跑了。”
“跟阿禮跑了?”蔡復廣疑惑道,“夫妻倆一起出門耍去了?”
“離家出走,叛離將軍府了。”花氏道,“連九九八十一道鞭子的家法都領過了。”
叛離將軍府?!原來剛才不是花氏心眼小,而是他們真的已成兩家人?!這訊息有點太過於震撼,饒是常年戍邊,千軍萬馬裡過來的驃騎大將軍大人,也不由得驚呆了。
半晌過後,他才狠狠地一踹車壁,怒問:“好端端的,阿禮為何要叛離將軍府?!誰幹的好事?!”
終於引得他把這句話問出來了……花氏下巴一抬:“你問老三去,老三若是不肯招,就問老三媳婦去。”
蔡復勇?!他才回來幾天,就把蔡禮逼走了??蔡復廣震怒之下,連馬車都不坐了,當即跳下車,卸掉了拉車的一匹馬,騎著回將軍府了。
彩雲看得目瞪口呆:“夫人,老爺這是幹嘛去了?”
“找三老爺算賬去了。”花氏笑了一下,“真當我只會甩馬鞭麼?我也是讀過兵書的。想算計我兒子?沒門!”
“夫人,敢情您不想讓少爺走啊?可是……可是我聽說,少爺做夢都想上戰場,如果他不走,哪有機會?”彩雲猶豫著問道。
“放心,我是他娘,自會為他謀劃,我要讓他既不用離開將軍府,又可以上戰場,領兵打仗。”花氏微微地一笑,命馬車繼續朝將軍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