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蔡禮敲了敲車壁,命車伕改了行進的方向。
此時的得勝樓並未開張,但後門處卻有夥計進出,把一袋又一袋的米糧菜蔬扛了進去。
沈依依坐在車上,從車窗朝外看著,忽然有些難受:“我三嬸什麼都不知道,得勝樓這是準備重新開張了呢。這裡說不準明天就要關門,這些食材都要浪費掉了。”
明知結果,卻不敢作為,真是叫人心塞。
蔡禮看了看她皺起的眉頭,把她的胳膊一拉,下了車:“我們去吃,就不會浪費了。”
沈依依素來不是悲觀的人,聞言馬上收起了情緒:“對,我們去吃!我在小廚房藏的豆絲應該還在,給你煮碗糊湯豆絲,好不好?”
為什麼沈依依給他做的食物,全是他沒吃過的?這讓蔡禮開始懷疑,他這些年吃喝玩樂的紈絝生涯,是不是白過了。
兩人來到得勝樓後門,夥計們認出了沈依依,放他們進去了。
沈依依到小廚房找豆絲,蔡禮過去幫忙,正準備問她豆絲藏在哪兒,卻聽見窗外一聲興奮的大喊:“阿禮!”
他一抬頭,就看見徐晟那張明明風流倜儻,卻偏要擠眉弄眼的臉,額頭上還隱隱浮現著“八卦”兩個大字。
蔡禮無聲地吐出一個字:“滾!”
徐晟把旁邊的王士廉一拉,王士廉便舉起了一截木頭來,衝蔡禮不住地晃。
那截木頭,好生眼熟……怎麼像是那張塌掉的婚床的腳?!
這幫兔崽子,從哪兒弄來的!
蔡禮額上的青筋跳了兩跳,衝了出去。
徐晟和王士廉馬上一左一右架住他,把他拖到前堂去了。
“滾開,別搗亂!”蔡禮一使力,輕鬆掙脫了兩人。
“嘖嘖,不愧是驃騎大將軍的兒子,昨晚壓塌了婚床,今兒還能這樣生龍活虎。”徐晟一面笑話著蔡禮,一面在心裡替自家妹妹惋惜。原以為蔡禮情斷,他妹妹終於有了機會,沒想到蔡禮這傢伙,一轉頭還是娶了沈依依。
王士廉卻拿著那截木頭,使勁地敲了蔡禮一下:“你是不是傻?非要在沈依依這棵樹上吊死。那女人有什麼好的,有婚約還——”..
蔡禮知道他吐不出好話,當機立斷地截住了他:“打住!我的脾氣你知道,小心連朋友都沒得做!”
“行行行,我不說這個。”王士廉舉著木頭,朝一張桌子上敲了敲,“就算這一年的事兒不存在,你也不該娶她,她拿正眼瞧過你嗎?她把你放心上過嗎?你好歹是驃騎大將軍府的公子,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到,幹嗎非要犯賤上趕著?”
此沈依依非彼“沈依依”,蔡禮沒法解釋,只好不作聲,任由王士廉一口一個“犯賤”地說他。
突然,門口傳來了沈依依的聲音:“誰說我沒拿正眼瞧他了?!”
堂內三人俱是一愣,齊齊朝門口看去。
沈依依帶著些惱火,幾步走到了王士廉面前:“你認識我嗎?你瞭解我嗎?不知道的事,少信口雌黃!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沒把他放在心上?你怎麼知道他是犯賤上趕著?難道我們倆兩情相悅,需要告訴你嗎!”
哪兒來的什麼狐朋狗友,明知蔡禮喜歡“沈依依”,還一口一個犯賤,戳他的心窩子!她今兒就算扯一回謊,也得給蔡禮把這場子找回來。
王士廉驚得呆住,愣是沒還口,半晌方才猛地抬手,指著她大喊:“你不是沈依依!你絕對不是沈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