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這樣……沈四老爺又道:“既然你爹事先沒交代,那我們——”
“你們有印嗎?”沈依依迅速打斷了他的話。
沈四老爺也愣住了。
沈二老爺突然反應了過來:“大當家的印在你那兒?!”
“我要是有印,早拿出來跟叔叔們談條件了,說不準賠償金就不用給了。”沈依依聳了聳肩。
話雖然不好聽,但理是那個理,沈二老爺看了看身邊的幾個掌櫃,道:“按照慣例——”
“沒有印,慣例有什麼用?咱們沈家重要的契約文書,都得加蓋大當家的印才有效,不是嗎?”就跟剛才打斷沈四老爺一樣,沈依依再次迅速開口,打斷了沈二老爺的話,“照我看,幾位叔叔還是找印去吧,誰找到印,誰就是大當家。”
他忙活了好幾天,好容易籠絡了幾個掌櫃,卻以印章論輸贏?沈二老爺沉下了臉:“這也太兒戲——”
這次沈依依沒有打斷他的話,卻讓老太太丁氏打斷了:“我看依依說得對極了,咱們家的生意,自有掌櫃們打理,一時半會兒垮不了,倒是大當家的印章找不著,契約文書怎麼辦?那些老熟人老主顧,只認那塊印的!”
咦,老太太居然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看來沈家這幾位之間,暗濤洶湧啊。沈依依瞥了他們幾眼,道:“賠償金我已經給了,我爹的傷情暫時也穩定了,所以我打算回京城一趟,老太太和諸位叔叔有意見嗎?”
當然沒意見了!她去了京城,他們找起大當家的印章來,就更方便了!
一屋子的人齊齊搖頭。
丁氏更是關切地道:“我聽說得勝樓正在裝修,你是得趕緊回去看看。路上記得小心些,有事就派人回來說一聲。”
沈五老爺也破天荒地地對她露出了笑容:“你爹有我們照顧,你放心。”
沈依依笑了笑,謝了他們關心,轉身離去。
晉國府,外書房。
胡樞站在博古架前,問松煙:“沈大小姐回來了嗎?”
“還沒回。”松煙答道,“不過武昌府知府有信兒送來,沈大小姐安然無恙,只是沈大老爺撞傷了頭,至今昏迷不醒。”
“沈大老爺撞傷了頭?怎麼回事?”胡樞驚訝道。
松煙把沈大老爺以命抵命的事講了一遍,嘆道:“沈大老爺真是愛女心切,連命都能捨出去。沈大小姐更是好魄力,每年萬兩銀子的收入,說散就散。”
既然散了財,想必已經消了災,胡樞放下心來,問道:“我記得晉國府向沈家採買過小銀魚,是不是?”
“是。”松煙答道,“是胡孝經手的,世子為此還幫過沈大小姐一個小忙。”
胡樞微微點頭:“你去問問胡孝,除了小銀魚,晉國府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東西,是找沈家買的?”
“這個不必問胡孝,我知道。”松煙道,“國公爺要找沈家買梅花脯呢,可是沈家最近兵荒馬亂,國公爺派了人去,竟沒買著,氣得天天拿幾個小廝出氣。”
“梅花脯?進獻給太后的梅花脯,是找沈家買的?”不但是找沈家買的,而且還沒買著!上天竟如此偏向他!胡樞馬上動身,找晉國公去了。
驃騎大將軍府,歸燕居。
花氏讓丫鬟給蔡禮上了一盞新茶,問道:“阿禮,你今年多大了?”
蔡禮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娘,我是您生的,您不知道我今年多大?!我今年虛歲十八了!”
“哦,十八了啊。”花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老大不小了,該娶親了。”
蔡禮這次沒噴茶,而是一口嗆在了嗓子裡:“娘,您不是騎馬打仗的女中豪傑麼,怎麼跟那些關在後宅,無所事事的婦人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