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工作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防水做的很快,四名工人忙的熱火朝天,做起事來乾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二樓的裝修進度也在加快,大家都在等著回家過年,所以幹勁十足,絕不含糊。
下午時分,杜宸宇的賓利緩緩停到店鋪門口,他牽著文蘭的手,慢慢走了進來。
“杜大哥,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看他冷酷的表情上,似乎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嚴謹,我便收回笑意,一本正經的說:“杜大哥,馬上過春節了,工人們要趕著回家團聚,二樓的裝修和倉庫的防水在年前可以做完,但一樓商品店鋪的裝修,估計要等到年後了。”
杜宸宇聽完我的工作彙報,不自覺的蹙緊眉宇,他向四周張望一通,看著我說:“什麼原因?”
我被問的一頭霧水,呆愣片刻後,我喃喃的說:“什麼什麼原因?”
杜宸宇睨視著我,揶揄道:“你把工期拖到現在的原因,如果提前做好準備,還用等到年後裝修嗎?”
“可是,可是我,有些事耽擱了。”
我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不時用餘光偷瞄一眼杜宸宇,見他滿臉冷漠,氣勢凜然,像一名老師在訓斥著調皮搗蛋的學生,讓我後背發涼,不敢直視。
文蘭挽著杜宸宇的胳膊,滿臉無辜的看著我,像是我被批評教育,本就理所應當,正該如此。
杜宸宇揩了一下鼻子,淡淡的說:“你現在也不擺攤了,也沒工作了,欣妍也出國了,衣食無憂,生活愜意,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瑣事?”
他冷冷的看著我,那深不見底的眸光中,折射出道道凌厲的光芒。
我被盯的不寒而慄,輕聲嘀咕道:“誰還不能有點事情了,再說裝修施工,前期的準備工作都很耗時的。”
“你說什麼?大點聲。”
杜宸宇低聲吼道,他不自覺的上前一步,距離我僅有半步之遙。
文蘭眨了眨瀲灩的美眸,也隨著杜宸宇的身影跨前一步。
我倒吸一口涼氣,瞥了杜宸宇一眼,低聲囁嚅道:“杜大哥,你稍安勿躁,事已至此,我會想辦法彌補的,但一樓的店鋪想在年前裝修出來,是不可能了,等春節過後,裝修工人回來,我會在第一時間趕上進度,不影響店鋪的正常開業。”
杜宸宇聽後,表情舒緩了許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說:“王濤,我不想逼你,凡事都有一個底線,這只是你命運轉折的第一站,你要自甘墮落,渾渾噩噩,那以後還怎麼成就大事?”
他揉了揉文蘭的手,繼續說道:“給你的最後期限就是,正月十五之前必須完工,辦好手續,開門營業,我會時刻監督你的,還有。”
他壓低聲音,看著我說:“那個叫王苓的女孩,我大致已經瞭解了她的家庭背景,也請你有自知之明,主動遠離,如果你膽敢在外胡作非為,不知廉恥,休怪我杜某人翻臉不認,聽清楚了嗎?”
我被訓斥的啞口無言,心思煩亂,杜宸宇很少對別人苦口婆心的叮囑是非,既然他選擇了主動幫我,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接受呢。
我輕輕點了點頭,看到他的嘴角上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那微笑中帶著些許放浪不羈的高傲和輕狂,我抿了抿嘴,淡淡的說:“杜大哥,謝謝你為我操勞費心,也請你多給我一些時間,我只是一個百無聊賴的窮小子,我自知能力有限,眼界狹窄,不是所有人都會做生意的,我的路還有很長,也很感謝你能時刻關照我,提攜我,今後我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拼了老命也會把店鋪經營妥善的。”
“好,就等你這句話呢。”
杜宸宇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又跟渣哥打了聲招呼,便挽著文蘭走出了店鋪。
我長吁一口氣,點了一支菸,看著來來去去的裝修工人,內心竟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楚。
渣哥慢慢走過來,他手裡把玩著半塊瓷磚,見我神情萎靡,鬱鬱寡歡,便淡淡的說:“怎麼了?心灰意冷了?”
我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吸了兩口煙。
渣哥輕嘆一口氣,苦澀的搖了搖頭,坐到一落瓷磚上,看著我說:“那你還回家過年不?”
我咬緊牙根,剛要說話,渣哥就擺了擺手,示意我不用說了。
他把那半塊瓷磚扔到地上,乾笑兩聲,輕聲說道:“你也不用憤憤不平,心有耿介,人家杜宸宇說的很有道理,只是你自己從未好好反省過罷了,話糙理不糙,你自己琢磨琢磨。”
“我又沒反駁他,只是突然被訓的狗血淋頭,心裡有些慚愧。”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聽到二樓傳來嗡嗡嗡的機械聲,便憂心忡忡的說:“渣哥,等店鋪裝修好了,辦完所有手續後,我就徹底沒錢了,萬一服裝賣不出去,那可咋辦?”
渣哥站起身,似笑非笑的說:“賣不出去你也得受著,難不成還要去尋短見?”
一名工人趴在二樓的扶梯口處,大聲喊著:“喂,東家,你上來看看這樣行不?”
我爬了起來,看著渣哥說:“凡是都要做最壞的打算,未雨綢繆總歸是不錯的。”
“那像你說的,萬一資金鍊斷裂,沒有閒錢流轉,那怎麼辦?去貸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