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雲密佈,雷聲滾滾,一場蓄勢待發的暴雨正蠢蠢欲動,遮天蔽日,徹底把這片光鮮亮麗的城區,籠罩成了黑灰色。
行人神色慌張,步履匆匆,躲進了可以遮風擋雨的大樓裡,偌大的停車場內,只剩下我和王苓兩人站在車旁,冷風習習,天光暗淡,虛弱的太陽被雲層遮擋在外,露出一抹氤氳的紅光。
王苓哭的梨花帶雨,悲情楚楚,身體像不受控制一般,劇烈起伏,她輕聲哽咽著,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鑽進我的懷裡,愈發的泣不成聲,似乎有無限的委屈和酸楚,都要在今天發洩出來,而那個傾述物件正是我。
我皺緊眉頭,想把他推開,但她緊緊的環抱住我,感受著她的心跳和體溫,讓我不禁想起了欣妍,我腦子亂作一團,咬緊牙根,稍一用力,便把她推倒在地。
黑漆漆的雲層,終於承受不住雨水的擠壓,最後一聲悶雷響過,冰涼的雨水便傾瀉而下,不出片刻,周遭的環境,瞬間變的模糊起來,雷隱隱,霧濛濛,彷彿自己置身在一個虛擬的世界,深陷泥淖,又看不到盡頭。
王苓坐在地上,咧著嘴嚎啕大哭,完全不顧及形象,就連最後的一絲妝容,也被雨水沖刷殆盡。
我眯縫著眼睛,看到她化不化妝貌似都一個模樣,我想把她扶起來,但內心深處總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告訴我,不要理她,不要理她。
雨越下越大,路邊的排水溝發出轟隆隆的響聲,我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感覺身後有一雙犀利的眼睛在盯著自己,我回過頭檢視,見黑衣男子手握雨傘,面目猙獰,寬厚硬朗的胸肌緊緊貼合在襯衫上,那雙漆黑髮亮的眸光中,散發出道道陰森恐怖的氣息。
他撐著雨傘,緩緩向我走來,雨滴拍打在傘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看來某人跟我的兩條約定,一條都沒有遵守呀。”
他陰冷的說著,手中的傘把也不自覺的輕微抖動,像是一直肆意出動的野獸,隨時都會把我生生撕碎一般。
我攥緊拳頭,惡狠狠的盯著他,這次他休想再對我威逼利誘,大打出手了。
王苓從地上爬起來,又撲到我的懷裡,抽噎道:“不許傷害他,不然我讓我老爸炒你魷魚。”
男子聽後,不屑的撇了撇嘴,低聲說道:“大小姐,正是老爺讓我奉命前來,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果你攔在中間百般阻擾,那休怪我翻臉不認,識相的話快點回家去吧,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較量,不希望你看到他倒在血泊中,那樣會給你帶來強烈的不適。”
“呸,你既然敢跟我這樣說話,你無非就是我爸手底下的一條走狗,你有什麼資格教訓他,快走開,不然我報警了。”
王苓又往我懷裡鑽了鑽,我能感受到她強烈的心跳,但眼前最大的麻煩是黑衣人的糾纏,自從上次失手,被他脅迫,一直心有餘悸,但自己大病初癒,身體虛弱,不管是力量還是反應速度,都大不如前,正在我糾結該如何對付他的時候,王苓鑽進了車裡,拿起手機,開始在螢幕上快速點動著。
黑衣男子皺了皺眉,快步跟了過去,在王苓撥號的一瞬,他搶過手機,直接扔到了路邊的水窪中。
我看的大驚失色,看來王苓在家真的如她所說,沒有關愛,沒有溫情,只有那花不完的錢和受不盡的委屈。
雨水浸溼了我的衣衫,那冰涼刺骨的觸感,讓我的身體慢慢緊繃起來,氣溫驟降,萬物蕭條,就連路邊枝繁葉茂的雲杉,也被突如其來的降雨,拍打的低垂搖曳,毫無生機。
王苓像失去理智一般,撕扯黑衣男子的外套,她情緒激動,愈發亢奮,連踢帶踹,終於惹毛了男子,他一拳打在王苓的臉上,只聽啪的一聲,王苓還沒來得及驚聲尖叫,便被打暈在車裡,她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捲髮垂落,氣斷欲絕。
男子關上車門,合上雨傘,走到我的面前,沙啞著說:“現在該解決一下咱倆的事了。”
我攥緊雙拳,冷冷的說:“你今天最好把我打死。”
“什麼?”
他滿臉狐疑,沒明白話中的含義。
我牙齒咯咯作響,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的繃住,脫掉黏在身上的外套,扔到地上,只剩一件白色的短衫裸露在外,我惡狠狠的看著他說:“因為你不把我打死,我就打死你。”
話音剛落,我快速出拳,他反應不及,被我打的一個趔趄,後退兩步,他吐了口唾沫,舔了舔被砸出血的嘴唇,直接向我撲了過來。
自從上次交手後,我體會到了他的格鬥規律,完全無章法可尋,全靠那一身蠻力,我當然不能跟他硬拼,稍一側身,便躲過了他的撞擊。
男子見我像一隻跳動的猴子,靈活敏捷,反應迅速,便低聲嘶吼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發起了第二輪的攻擊。
我提高警惕,在他馬上快要靠近我的一瞬,再次出拳,砸在他的肚子上,那硬如鋼板的腹肌,震得我手腕發麻,異常疼痛。
突然,我感覺脖頸一緊,剛回過頭去,就見他攥住我的衣領,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冷笑。
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啪..”
我的臉上被重重砸了一拳,如烈火灼燒一般疼痛,我劇烈的喘息著,回身想要反擊,但他沒給我機會,掄起拳頭,再次打在我的臉上,我有些氣短,劇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把我包圍,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彷彿要蹦出體外似的,無法冷靜,無法安詳。
“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不要把話說的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