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我彷彿置身於冰與火之間,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和令人恐懼的夢魘,讓我久久不能醒來。
這片乾燥的沙漠,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放眼望去,漫天黃沙被風雕琢成不規則的形狀,沒有盡頭,沒有聲音,只有那烈日的烘烤和悶得讓人窒息的氣溫。
突然,一陣黑雲飄了過來,遮擋住這片湛藍色的天空,那熱的誇張的驕陽,也變成了虛弱的紅光,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留給我片刻的清涼,但只是一瞬,大地開始抖動,黃沙漫天,地面被撕扯開一條深不見底的罅隙,如狂躁的瀑布一般,傾瀉直下,撞擊出陣陣黃煙。
氣溫開始下降,萬物都達到了冰點,我單薄的衣衫也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凍的發硬,黃沙不在滾落,黑雲在天空慢慢蠕動著,彷彿是一團氤氳的霧氣,裡面暗藏著不為人知的邪惡力量。
霧氣冰凝飄雪,雪花洋洋灑灑,不出半個時辰,便把整片沙漠都覆蓋的嚴嚴實實,放眼望去,白色的沙丘迤邐延綿,悽悽皚皚,無限的冰霜席捲大地,肅殺了一切可能存活的生物,我的手腳已經被凍得僵硬,面板皸裂出血,僅有的一絲希望也被冷冽的寒風撕扯殆盡。
“小濤,小濤,你醒醒呀…”
一個聲音在呼喚我,那麼熟悉,那麼溫柔,她可以衝破一切冰冷的束縛,讓我重新睜開眼睛,擁抱這個給我無限力量的女孩。
我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薛欣妍那張充滿擔憂的臉龐,渣哥和秦仂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彷彿我的倒下,給他們都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欣妍。”
我的聲音沙啞,嗓子乾燥,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疼痛,我想用手揉揉,但剛抬起胳膊,就感覺手臂痠痛無力,我皺緊眉頭,咧著嘴說:“我,我怎麼了?”
欣妍在我身旁坐了下來,她拉起我的手,輕聲說道:“你生病了,好好躺著,別亂動。”
“可是…”
“可是什麼,我這還沒走呢,你就病倒了,不是告訴你照顧好自己嗎。”
欣妍滿臉的哀怨之情,她瞪著我,瀲灩的眼眸裡透著兩滴晶瑩剔透的淚花,看得我心如刀割,異常酸楚。
我想坐起身,但無奈全身無力,掙扎了幾次,我又倒在床鋪上,感覺自己現在一無是處,非常狼狽。
“平時看你生龍活虎的,怎麼還突然病倒了呢?”
渣哥扒了個橘子遞給我,又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量了下體溫,悻悻地說:“燒退了,吃點水果吧。”
“我睡了多長時間?”
我接過橘子,塞進嘴裡嚼著,清涼的液體充斥著口腔,滋潤了燥熱的喉嚨。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生病,還真會趕時候。”
秦仂楠楠的說著,他白了我一眼,又補充道:“你不用擔心那些貨物,我和渣哥都已經搬完了,而且還聯絡了一家比較好的裝修公司,等你病好了,在具體定奪吧。”
我聽後,長吁一口氣,滿臉壞笑道:“多虧我生病了,不然那一車貨物可夠我吃一壺的了。”
“真不知道你會這樣投機耍滑,病的如此恰到好處。”
秦仂沒好氣的說著,他掏出手機,給張雪瑤發了條視訊通話,片刻後,對方接通了影片請求。
“幹什麼,不知道我上班呢嗎?”
那邊傳來張雪瑤炸雷般的怒吼,秦仂抽了抽鼻子,輕聲嘟囔道:“親愛的,我愛你。”
“滾一邊去,到底什麼事。”
張雪瑤破口大罵,但神情中隱隱流露出甜蜜的幸福。
“我想去你家看看,這麼長時間了,應該去一趟了。”
“你不說找到工作再來嗎?”
張雪瑤滿臉疑惑,不明白秦仂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秦仂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說:“王濤開店,我在這幫忙,不也算有份差事嗎,再說了,這傢伙要是少給我一分錢,我就跟他沒完。”
我和欣妍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渣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你的工資估計是沒著落了,他那些服裝要等到開業以後才能見到利潤,前期投入了這麼多錢,後期還不知道銷售情況如何呢。”
秦仂瞪了渣哥一眼,站起身走出了病房,渣哥掏出煙盒,跟在秦仂身後,出去吸菸了,病房內就剩下我和欣妍兩人,她拉著我的手,滿臉深情的望著我,精緻的臉頰上,帶著些許哀婉的神情。
“欣妍,你什麼時候走啊?”
我環抱住她的腰,一種淡淡的香味縈繞在我的鼻間,如清晨的草香,讓人心曠神怡,無限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