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後,忍不住笑了兩聲,拍著他的肩膀說:“兄弟,真是辛苦你了,哈哈。”
“聊什麼呢,秦仂去地下室把酒拿過來。”
渣哥把最後一道爆炒秋葵端到桌子上,解開圍裙,在我身旁坐了下來。
“怎麼樣,杜宸宇提供給你的店鋪還滿意不?”
渣哥夾了塊魷魚須扔進嘴裡嚼著,秦仂拎著兩瓶白酒遞給了渣哥,氣鼓鼓的說:“店鋪位置非常不錯,就是這位資本家交給我的工作太多了,明顯幹不過來。”
欣妍聽後,輕聲笑道:“沒事,到時候讓他給你開工錢,不能白讓你幫忙。”
渣哥把杯子斟滿酒,跟我和秦仂撞了一下,輕輕小酌一口,淡淡的說:“哎,現在擺地攤的生意不好做了,特別是年底這段時間,顧客少的可憐,生意非常慘淡。”
渣哥唉聲嘆氣的說著,我有些時日沒去跳蚤市場擺攤了,不明白那邊的行情現在如何,但聽渣哥的講述,應該是門前冷落車馬稀了,大不如夏日那般火熱。
“渣哥,馬上快過春節了,你要不就先回老家吧,這一晃都很久沒回去看看了,早點回去早點團聚,這個季節就是這樣,生意慘淡,市場蕭條。”
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見秦仂吃的滿嘴流油,他邊吃邊低頭,看著手機裡雲書塵的直播,今天這位主播一改常態,不畫山不畫水,不喝酒不吟詩,只是坐在那裡,跟觀眾暢談理想,描繪人生,秦仂一隻手拿著筷子,一隻手拼命的在螢幕上點贊,可想而知,這位雲書塵在網紅界的火熱程度。
渣哥深深嘆了口氣,倚在靠背上,看著我說:“我在這個城市多待一天,就能為家人多贏得一份保障,孩子大了要讀書,父母老了要贍養,以後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
我跟渣哥撞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勸慰他說:“不差這幾天了,早點回去吧。”
“看情況吧,哦,對了,你跳蚤市場的倉庫裡,還有不少小商品吧,你打算怎麼辦?”
“那些東西成本很低的,你拿去賣吧,沒剩多少了,虧的是交給管理員的攤鋪使用費,那個東西退不了,倒是白瞎了。”
喝了兩杯白酒,覺得有些暈沉沉的,欣妍坐在我的身旁,直打瞌睡,秦仂喝的臉頰酡紅,語無倫次,但依然抱著手機觀看雲書塵的直播,渣哥忙碌了一天,喝完酒便回地下室休息去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二十分,點開微信,看到有一個新的好友請求,我有些詫異,揉了揉渾濁的眼睛,點開頭像檢視,竟然是白天與我聊天的王苓,她怎麼會知道我的手機號。
我透過驗證,剛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她便發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緊接著又發來一段語音訊息,我皺了皺眉,瞄了一眼欣妍,見她眯縫著眼睛,昏昏欲睡,便點開語音訊息,放到耳邊聽著。
“嗨,帥哥,睡了沒?你真是壞蛋,說好了加我微信的,既然言而無信。”
她沒頭腦的說了這樣一段話,我思忖片刻,才想起白天沒有加她微信,我回複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我長吁一口氣,把手機塞進兜中,但微信提示音卻頻繁的響起,欣妍抬起頭,睡眼惺忪的說:“啊,你們吃完了,我收拾桌子。”
微信提示音依然叮咚叮咚的響著,我捂住衣兜,看著欣妍說:“嗯,吃完了,我幫你洗碗。”
我站起身,開始拾掇碗筷,微信提示音終於告一段落了,我像做賊心虛一般,心不在焉的把碗筷放進水池中,不時的偷瞄一眼欣妍。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起了一連串的提示音,我瞬間慌了神,急忙掏出手機檢視,她既然給我發了視訊通話請求,我想結束通話,但由於太過緊張,手抖動的厲害,既然誤打誤撞的點了接聽。
我驚叫一聲,手機摔在地上,漆黑的夜色下,光亮的手機螢幕異常清晰,只見王苓卸掉了臉上的妝容,穿著一個粉色吊帶,頭上彆著一個哆啦A夢的髮卡,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精緻的五官款款有型。
她大聲喊道:“你為什麼不回我的微信,咦,你那邊好黑呀,你在逛夜店嗎?”
薛欣妍扭過身來,盯著地上的手機,皺彎柳眉,一言未發,她臉色慘白如紙,神情中透著無限的悲涼,她咬緊下唇,瘦削的身體輕微顫抖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恥辱一般,她扔掉了手中的瓷盤,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院子。
秦仂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滿臉疑惑的看著我說:“怎麼了?”
我沒搭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出了院子,在拐角處,我看到欣妍揮淚奔跑,單薄的背影凌亂在淒冷的風中。
“欣妍,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以問秦仂。”
我快跑幾步,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腕,氣喘吁吁的說:“欣妍,這個人我也不認識,她是奢侈品店的老闆,就在我的店鋪對面,今天她莫名其妙的加我好友,我怕你誤會,所以就一直沒說,秦仂可以作證。”
欣妍抽噎了幾下,淚眼朦朧的說:“那你為什麼不跟她說自己有女朋友了?為什麼不說?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嗎?你為什麼這麼自私,嗚嗚嗚…”
她哭的梨花帶雨,白嫩的臉頰上留下道道淚痕,看得我異常揪心,我想把她摟進懷中,卻被她一把推開,她哽咽著說:“我回家了,你好好冷靜一下吧,別來找我。”
說完,她抹著淚水,攔了輛計程車,徑直鑽進了車中,我如鯁在喉,神情悲愴,從未想過這件事既然引發了這樣不堪的後果。
夜深了,街道上的車輛少了很多,路燈一排排的亮著,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忽然,我聽到了一聲貓叫,回過頭,看到那隻許久未見的野貓既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