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公司,一陣涼風迎面撲來,西方地平線上,餘霞散盡,天光暗淡,一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在我的臉龐,我用手擦掉,看到天空黑雲滾滾,悶雷作響,我緊了緊外套,心裡暗想,看來是要變天了。
我用餘光瞄了一眼身後,只見大廳裡的男子尾隨而來,他四十歲上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穿亞麻色長款棉服,賊眉鼠眼,神情猥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快步走到停車場,剛鑽進了車裡,天空便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車內飄進來陣陣潮溼的空氣,我發動車子,開啟雨刷,視線勉強變得清晰起來。
瓢潑大雨中,我看到那名男子雙手捂著頭部,急速鑽進了前方不遠處的一輛悍馬車中,他開啟車燈,卻沒有馬上開走,彷彿在等我先行一步。
我嘴角上揚,扯出一絲冷笑,想跟蹤我,哼,我有都是時間跟你耗。
狂風暴雨吹彎了街邊的樹木,本就凋零殆盡的枯葉被徹底的席捲而去,或是迎風飛舞,或是隨波逐流,馬路邊的排水溝發出轟轟的響聲,聲聲嘈雜,經久不息,這個城市宛如上演了一場西方交響樂,在這個大雨磅礴的傍晚,是那麼的驚心動魄和難以忘記。
忽然,天空響起一聲炸雷,一道白色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城市,我猛踩油門,吱的一聲,車子宛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出了停車位,直奔街道而去,悍馬男子眼疾手快,不甘落後,只見他車燈閃耀,緊緊跟在我的後面,車輪飛速旋轉,濺起了道道水花。
寬敞的街道上,已無往日的車水馬龍,這裡生活的人們,都很討厭雨天,他們寧可窩在咖啡館裡聽音樂,也不想頂著雨傘來大街上欣賞雨夜,這給我逃離跟蹤,提供了便利條件。
車子行駛過一條夾陰小道,這裡沒有路燈,漆黑一片,窄路極多,我把車開進一條小衚衕,熄滅燈光,快速下車,頂著暴雨躲在後面的一個拐角處,觀察著悍馬車的動向。
只見那輛悍馬緩緩駛來,在這片宛如迷宮一般的窄路地段開始逡巡,道道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我那白色的車身,悍馬車停了下來,那名男子走下車,慢慢向前方踱步而去。
我蹲在拐角處,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觀看著他的意圖,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明晃晃的匕首,漆黑的夜色下,那鋒利的尖刀寒光閃閃,散發著恐怖的光芒。
他想拉開車門,但已經被我鎖死了,他又試了兩遍,彎下腰,趴在車窗戶向內張望著,我見時機成熟,快步向他跑去,他還沒來的反應,便被我一拳打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也不翼而飛了,我騎在他的身上,攥緊拳頭,直接在他的臉上又砸了兩拳,他被打的無招架之力,強勁的暴雨沖刷掉他臉上的鮮血,他連連擺手,大聲求饒。
“別,別打了,別打了。”
我氣喘吁吁的看著他,低聲問道:“說,為什麼要跟蹤我,是誰派你來的?”
他抹掉臉上血水,哭喪著說:“是春風公子派我來的,他本想讓我用刀子嚇唬嚇唬你,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沒想到我這麼能打嗎?”
我聲嘶力竭的喊著,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平淡。
“這位兄弟,我也是收了人家的錢,才替他辦事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他平躺在地,雨水倒灌進他的嘴裡,他不時的吞了進去,看得我一陣噁心,我攥緊他的頭髮,咬牙切齒的說:“春風公子現在在哪裡?帶我去找他。”
他聽後,臉上溢位了難以言說的痛苦,他哀求道:“這位兄弟,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件事就算翻篇了,行嗎?”
“不行,你他媽說翻篇就翻篇了?那孫子掏空心思陷害我,這筆賬我必須找他算算。”
“兄弟,我是收了人家錢的,事出不利,還帶你過去,那我不是找抽嗎,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算你大爺。”
我掄起拳頭,直接砸在他的嘴上,只聽啪的一聲,他的門牙被我砸了下來,我的手背也被劃出一條猩紅的血口子。
他大聲嚎叫著,雙手捂著嘴,罵罵咧咧,叫不成聲。
“他在哪?”
我氣急敗壞的喊著,暴雨淋溼了我的頭髮和衣衫,夜深了,雨未停,降水帶來的晚風吹佛著我的身軀,竟帶有一絲絲暖意,宛如欣妍的懷抱,宛如家鄉的大床,宛如那個回不去的青春流年。
電話鈴聲響起,這個時間段,不用想也知道,是欣妍打來的,我沒有檢視,只是惡狠狠的看著我身下的男子,只求他告訴我春風的位置。
兩輛車一前一後,他在前方帶路,我在後面跟隨,行駛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進入了一條繁華的娛樂街,裡面涵蓋了見不得光的非法買賣,KTV、洗浴、按摩、足療、汗蒸、美容、理髮、以及情趣保健品的店面非常多,餐廳有法式牛排、川味火鍋、韓式烤肉、叫花雞、啤酒鴨、以及各種街邊小吃等等,但來這裡逛街吃東西的人很少,因為這裡在整個城市中,是被劃上重點整治的區域。
車子在一家KTV門口停下,男子下車,吐了一口血水,沒好氣的說:“他就在這裡,你自己進去吧。”
“哪個包房?”
我陰冷的看著他,犀利的目光彷彿要把他撕碎一般,不容他有半點反駁。
他不自覺的瑟縮了身子,支支吾吾的說:“在,在一樓101房間,那裡是整個KTV最奢華的包間。”
我聽完,便頭也不回的向一樓走去,推開轉門,便看到有四名女子站立在轉門兩側,她們穿著將近十公分的高跟鞋,濃妝豔抹,氣味刺鼻,穿著清一色的紅色旗袍,領口極低,飽滿的胸部呼之欲出,奪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