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寬敞的會議室內,星星點點坐了七八個人,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放一個會議麥克,會議桌的正中間,放了幾盆綠蘿,翠綠葉子嬌嫩無比,異常繁茂。
室內溫度恆定,空氣清新,春風卻滿頭汗水,緊張不已。
“這次咱們公司合同出現了紕漏,定是有人在背後暗箱操作,但經手合同的也不過那麼幾個人,要想調查出真相簡直是輕而易舉,今天把大家叫來這裡,就是想讓這個人當面承認自己的錯誤,雖然公司折損了兩個大的客戶,但我保證,只要這個人能站出來認錯,我定會從輕處罰。”
說話的是春風的父親,也是集團的董事長,一張國字臉,滿頭花髮,不苟言笑,嚴肅的表情下透著一種不容反駁的態度,大有一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將領風度。
他目光冰冷,神情冷冽,目不轉睛的盯著春風,這讓春風如坐針灸,無法淡然。
文蘭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臉的雲淡風輕,她轉著手中的碳素筆,用餘光掃了一眼春風,見他潔白色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面容慌張,緊緊扣著雙手,一隻腳還不自然的哆嗦著,跟他那雷厲風行的父親簡直有天壤之別。
會議室內死一般的沉靜,只有牆上的鐘表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啪。”
董事長突然拍桌站起,驚的春風驚叫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去,會議室內頓時人聲嘈雜,指著春風議論不休,文蘭則捂著嘴笑彎了腰。
“說,為什麼要擅自更改合同?”
董事長滿臉怒火,盯著春風,大聲呵斥著。
春風滿頭汗水的站起身,還不忘整理一下亂掉的髮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自己的父親訓斥,他覺得有損尊嚴,人格被無情的踐踏,這讓他非常不爽,他急促的喘息著,掃視了一眼會議室內的成員,當看到文蘭滿臉得意的坐在那裡,他便氣鼓鼓的指著她說:“是她,是她乾的。”
眾人將視線紛紛轉移到文蘭身上,董事長慢慢坐下身,長嘆一口氣,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是她讓我在合同上做手腳的,老爸,這樣的人不能留,她就是毒害公司的蛀蟲。”
他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大呼小叫著,聲音反饋到麥克風中,整個會議室都發出嗡嗡嗡的響聲。
文蘭依然滿臉的平淡,彷彿早已見慣了他無故甩鍋的把戲,片刻後,她淡淡的說:“孟郊有句詩,叫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但用在你身上,我覺得應該叫春風得意馬失蹄正好。”
“你什麼意思?”
春風暴跳如雷,他快步走到文蘭面前,兩人想把他攔住,都被他推倒在地,文蘭站起身,死死的盯著他,完全沒有畏懼他的恐嚇。
四目相對,會議室的氣氛已經沉悶到了極點,董事長大喊一聲:“放肆,這裡是公司,不是在家,你們把這當成什麼?”
“還不快回去坐好?”
董事長大發雷霆,抓起桌子上的會議麥克,就向春風砸去,春風反應靈敏,側過身躲了過去,但文蘭就沒那麼好運了,只聽砰的一聲,麥克風砸在文蘭的額頭上,她還沒來得及尖叫,便倒在地上,她鮮血橫流,氣息微弱,精緻的臉頰已無紅潤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如白紙一般的可怖。
會議室內瞬間炸了鍋,眾人紛紛把她圍住,有的掏出手帕按在額頭處,有的想把她扶起來,春風則長大了嘴巴,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都傻看什麼,還不快送到醫院去。”
董事長大聲喊著,他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揉著太陽穴,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搞的心力憔悴,頭疼不已。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她抬到車裡,春風開著車,急奔醫院方向。
車裡,春風低聲嘟囔著:“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快到醫院的時候,文蘭醒了過來,她慢慢坐起身,皺緊柳眉,用面巾紙按住自己的額頭,看著前座開車的春風,她輕聲說:“停車。”
春風回過頭瞥了她一眼,焦急的說:“你坐好別動,馬上到醫院了。”
“我叫你停車,不然我跳下去。”
文蘭漲紅了臉頰,揪住春風的頭髮,聲嘶力竭的喊著。
“哎呦,疼,你他媽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