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和薛欣妍在賓館樓下的早餐鋪吃了幾根油條,喝了兩碗豆漿,便匆匆的向開往泰山的中巴車站點走去。
站點已經有數十人在等車,他們大多數手裡都拎著礦泉水和飲料,基本都是年輕的情侶,他們手牽手,焦急的東張西望著。
今天的氣溫非常適宜出行,沒有熾熱的陽光,昨晚下了場雨,早晨的空氣異常清新舒爽。
我和薛欣妍上了中巴車,這輛車是專門接送泰山遊客的,每天要往返數次,車內擠滿了人,有不少遊客都站在過道上。
泰安這座著名的旅遊城市,因泰山而聞名遐邇,這裡的高樓聳入雲天,公路一再拓寬,處處人流車流,顯出勃勃生機之態。
中巴車停到泰山腳下,我和薛欣妍走下車,我四處張望了一下,這裡有各種小商販,賣柺杖的,礦泉水飲料的,還有賣形形色色的工藝品和紀念品的。
我走到一個攤位前,買了四瓶礦泉水,一瓶普通礦泉水要價四塊錢,明明在超市裡買才一塊五,我心裡一陣嘀咕,隨後我又買了兩根柺杖,遞給薛欣妍說:“這個可是個好東西,爬山必備的。”
一切準備妥當,爬山開始。
泰山兩邊的松樹長得很高,放眼望去,大自然一片盎然生機,我對泰山的雄偉之態也肅然起敬了不少。
薛欣妍走在我的身後,她把柺杖拎在手裡,沒有拄著,她撩了一下頭髮,對我說:“小濤,咱倆在泰山看日出吧,聽說特別美。”
我回頭笑著說:“來都來了,當然要看看,不過得在山上守夜,你能行嗎,山上海拔高,氣溫很低,我怕你凍感冒了。”
薛欣妍噘著嘴說:“我可沒那麼嬌慣,在冷也沒有咱們北方小城的冬天冷呀。”
“主要是山上山下溫差太大,容易感冒。”
“哎呀,快走吧王大公子,感冒了正好能多陪你幾天,索性去醫院躺著,我媽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呵呵。”
我倆一路有說有笑的向上爬著,由於是上午,上山的人很多,下山的很少,下山什麼樣的人群都有,女孩子的鉛華被汗水洗盡,男孩有的衣衫不整,都顯出筋疲力盡的樣子,愉快的表情一掃而光。
有一位大塊頭的哥們從山上走下來,累的腳一跛一跛的,每走一步都要歇一會,臉上的表情異常心痠痛苦,他看見我說:“哎,哎,哥們,下山還得多長時間,啊。”
說完就坐在石階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看著他,笑著說:“快了,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能下山了,加把勁兄弟。”
他坐在那裡把運動鞋脫了下來,用手揉著腳,每揉一下,嘴裡就發出哎呦,哎呦的叫聲。
我和薛欣妍繼續向上走著,薛欣妍在我身後說:“你怎麼騙他呢,咱倆從下面走上來都快用了一個多小時了。”
我拉著她的手,和藹的笑著說:“我這是在給那哥們信心和希望,你看他累的,平時肯定不怎麼運動。”
正說著,我見山上又下來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她被兩個男人駕著,就像電視劇裡打了敗仗的國民黨逃兵,那婦女的表情簡直是生不如死,她微眯著眼睛,好像要斷了氣一般,非常虛弱,她的頭上和脖子上繫著火紅色的平安帶,在微風中輕舞飛揚。
人在這大自然的懷抱中,去掉羞怯,盡情的裝扮自己,瀟灑一回,著實不錯。
其實本來我想跟薛欣妍選擇晚上來爬山的,夜風清快涼爽,不會那麼累,但看不見兩側的景物,尤其是看不到泰山的名勝古蹟。
上山的人和下山的人表情完全不一樣,上山人的表情多數是興奮,新奇,愉快的。
但下山的人多數則是滿臉的倦容,疲憊,憔悴,虛弱。
我倆又往上走了一段,開始能感覺到清涼的山風了,樹也多了起來,我和薛欣妍走的很慢,走一會歇一會,但我倆眼睛都沒閒著,東張西望的,我向右側望去,這山中既然平添了幾座精緻的小樓,非常幽靜的院落,還有一座正在建設。
那小樓白牆黑瓦,在群山環繞下,像是仙人謫居的地方,在遠處望去,像是坐落在雲端裡,若隱若現,突顯的異常神秘和幽美。
我心想,有錢有權就是好,想在哪住就在哪住,回想起小時候住的地方,被高樓包圍的城中村,門前就是垃圾場,夏季來臨時,氣味汙穢不堪,蒼蠅成群,每次路過那裡,都能聽見蒼蠅的嗡嗡聲,跟這樣的人間仙境根本沒有可比性。
我想著,這棟小樓裡住的人肯定不簡單,可能還有直升機出入。
薛欣妍見我望著小樓的方向出了神,便把手在眼前揮了揮,笑著說:“想什麼呢,這麼專注,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