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捏著化驗單,呆愣愣的看著,上面寫著什麼HCG濃度值,自己看不太懂,只是覺得有些懼怕。
幾日不見,她面容清癯,臉色很差,本就纖細單薄的身軀,此時變得愈發虛弱了。
她捋了捋頭髮,諾諾的說:“孩子是你的,你不要也行,我自己生養,反正我是不會做掉的。”
“我會負責。”
我把化驗單遞給她,又咽了咽口水說:“我搞出的亂攤子,不能把責任全都推卸在你身上,大不了…”
王苓眨了眨眼睛,木木的看著我說:“大不了什麼?”
我如鯁在喉,沉吟片刻,皺緊眉頭說:“大不了就結婚。”
王苓張大嘴巴,怔怔的看著我,她不自覺的後退兩步,穩住身子後,她又胡亂的搖頭,把那張化驗單揉搓成了一個紙球,兩滴淚水滑過臉頰,她用衣袖擦了擦說:“我當你說的是玩笑話,因為你從始至終都不曾喜歡過我,所以…”
“別說了。”
我低吼一聲,走到她面前說:“生活理應如此,愛來愛去,百轉千回,無非就是兒女情長的一些牽掛,如果我撒手不管,被人指桑罵槐,那簡直就成了豬狗不如的東西,所以,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事已至此,就要想辦法處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現在我想的很透徹,如果你不介意,咱們就結婚吧。”
“可是…”
王苓咬緊下唇,虛弱的身體在輕微顫抖著,她輕嘆一口氣,喃喃地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跟我爸爸解釋。”
我苦笑兩聲,捏了捏她的臉頰說:“從相識相知,到戀愛結婚,到組建家庭,這是父母對子女的期盼,他應該高興才對。”
王苓聽後,搖了搖頭說:“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可能會反對,因為…”
“因為我出身貧寒,無基無業,想迎娶豪門千金,定是差之千里,甚至連共同語言都找不到,更別提什麼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了,對不對?”
我心平氣和的說著,不快不慢,不溫不火,但看到王苓那副萎靡不振,鬱鬱寡歡的模樣,覺得剛才說的一番話,竟帶著許多譏諷和憤恨。
王苓唏噓一下,淡淡的說:“你說的太絕對了,我爸爸不是那種勢利眼,也不會對你百般挖苦,從前的他可能會恩怨分明一些,但近幾年他變得很平和,知世故而不世故,善自嘲而不嘲人,你沒見過他,定不會了解的。”
說完,她便試探性的靠近我,見我沒有排斥心理,便鑽進了我的懷中。
我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秀髮,一股清淡的花香迎面撲來,那是一種沁人心田的味道,我深深吸了一口,溫柔的說:“孩子是無辜的,我也不會讓你過的不明不白,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哭了,淚水浸溼了我的衣襟,那輕微的抽噎,伴隨著喜極而泣的嘆息,在這個萬物復甦的春日,成了一副永恆的畫卷。
她哭的梨花帶雨,滿臉淚痕,片刻後,她抬起頭說:“我,我願意。”
“你不嫌我窮?一個連房子都沒有的窮二代,你不介意?”
我滿臉壞笑的看著她。
她噘著小嘴,拼命的搖頭說:“不介意,我有錢就行。”
說完,她便咧著嘴傻笑,我在她的鼻尖上颳了一下,認真的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向你保證,一年之內,我定會買一套房子。”
王苓抱緊我說:“你不用那麼辛苦的,我爸爸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我結婚的時候,車子房子,他都會給的。”
我挑了挑眉毛,一臉嚴肅的說:“不行,你爸給什麼我都不會要的。”
我頓了頓,又憤憤的說:“只有自己親手掙來的,才花的踏實,我可不想以後看別人的臉色過活,那樣反而心累,拿人手短的事我不絕對不幹。”
王苓聽後,在我的腰上輕輕掐了一下,她抬起頭瞪著我說:“你這是窮志向,這是我老爸給我的嫁妝,你沒道理阻攔的,我剛才已經說了,我爸爸就我這麼一個女兒,風風光光的出嫁,才顯得氣派端莊,你收不收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會跟你住地下室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