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冬住院期間,王婉兒幾乎天天來醫院陪伴著馮天冬。
自從親手幹掉刁一貴之後,王婉兒對馮天冬更加的依賴,這些日子,把他照顧的是無微不至。
只是,在王婉兒每次單獨面對馮天冬的時候,總是期期艾艾地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又臉紅紅的把話嚥了回去。
看著王婉兒欲言又止,面帶羞澀的模樣,馮天冬自然能夠明白她的心意,於是,他想了想,把梁英叫了過來,悄悄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這一天,在王婉兒又一次來醫院看望自己的時候,傷已經好的差不多馮天冬,領著王婉兒離開醫院,來到谷槐西南區域,一處整潔清靜的小院。
下了黃包車,向跟隨在身邊的二梁使了個眼色,然後,馮天冬牽著王婉兒的手,推開院門,緩緩走進小院裡面,回身,輕輕掩上院門。
王婉兒不明所以,可她一點不擔心,天冬弟弟不管帶著她去哪裡,她都會開開心心、坦坦然然地跟隨。
進了小院,馮天冬把王婉兒往身邊拉了一下,攬住她的肩膀,擁著她走進小院正房,看到房間裡面的景象,一下子讓王婉兒震驚了。
只見堂屋裡,坐北是一臺鋪著紅色檯布的八仙桌,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個白底紅花的瓷盤,裡面是花生、棗、栗子,左右是兩個大紅的蠟燭。
桌子上方的牆面上是一個大大的喜字,兩邊是一副對聯:梧桐枝上棲雙鳳,菡萏花間立並鴛。
馮天冬拉著王婉兒的手,走過去把八仙桌上的蠟燭點燃,然後,走進右側的臥室。
臥室北面是一座紅木雕花的古典架子床,床架上掛著的紅色帷幔順勢飄垂,床上鋪著大紅色的床單,上面放著大紅的被子。
房間東面,靠牆擺放著一座紅木梳妝檯,梳妝檯的鏡子上貼著大紅喜字,兩側掛著兩個貼著喜字的宮燈,檯面上同樣是兩個大紅的蠟燭。
見此情景,王婉兒渾身顫抖,幸福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一下子就撲到馮天冬的身上,雙手死死攬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裡。
馮天冬擁著王婉兒,把梳妝檯上的兩個蠟燭點燃後,走向充滿喜慶的大木床。
………………
馮天冬負傷的訊息傳到根據地,軍區感到震驚和擔心,劉寶生傳回的情報有些隱晦不明,只說是軍統的一次暗殺行動,馮天冬受到嫌累。
軍區思慮到,此事既然與軍統有關,想必馮天冬不可能向劉寶生說的明白,於是,李銘南立刻派出呂純明,前往谷槐瞭解情況。
很快,剛剛出院的馮天冬與呂純明在前嘉衚衕見了面。
“野鵝同志,你這次負傷,軍區很震驚,很擔心。李處長派我來了解一下情況,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寒暄完畢,呂純明疑惑地問道。
馮天冬苦笑一聲,說道:“呵呵,可以說,這次負傷是我有意安排的,只是出了些偏差,比我想象的要嚴重一些,沒什麼的,不用擔心。”
“什麼?你安排的?”呂純明驚問道。
“老呂,是這樣的,重慶軍統局本部發來命令,讓我們刺殺新民會的馬濤,你知道的,馬濤多我們還說很重要,他是我安排南北物資流通很重要的一個節點,所以,我……”馮天冬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的向呂純明作了說明。
聽罷,呂純明沉默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粗口:“混蛋!誰允許你這樣做的?你怎能如此不顧大局,你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為什麼事先不彙報?不請示?”
馮天冬又是一聲苦笑,搖搖頭道:“老呂,你以為我願意挨這三槍啊,沒辦法,我不得不這樣做!馬濤不能死,軍統的命令也不能不執行。既然行動了,總不能其他人非死即傷,就我一個人完好無損吧。再說了,我怎麼請示?也來不及啊。”
見老呂還在瞪眼怒視著他,馮天冬繼續解釋道:“老呂,你放心,我心裡有底,憑我的身手,不會有什麼危險。呵呵,你不知道,這次的行動效果非常好,日偽、軍統、馬濤都會對我更加信任。”
馮天冬說的話,有一定道理,呂純明也無法反駁,事情已經發生,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只能回軍區彙報,可心裡不管怎麼想,氣還是不順。
“老呂,印刷裝置安裝的地方找好了嗎?主持紡織分廠的人準備好了嗎?”見呂純明還在生氣,馮天冬有意轉換話題道。
“八路軍總部會有統一行動,軍區需要全力配合,這兩件事情,現在去做有些不太安全,先放一放吧。”呂純明說道。
………………
馮天冬傷好後,立刻來到青田公館向石川一郎報到。
石川一郎這些日子實在不開心,自己剛剛上任沒幾天,就發生了新民會代表團受襲事件;剛剛開始掌控警察署,沒想到,就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讓他焦頭爛額。
不過,石川一郎顯得很有耐心,既沒有對林同光等警署負責人發火,也沒有訓斥負責督導警署工作的吉田杉兵,而是督促他們儘快拿出有效的措施。
為此,吉田杉兵召集林同光、羅永明、胡立豐、江林、馮天冬一起開會,商量如何搞好谷槐的治安,對他們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
石川一郎還算平靜,可是,福山司夫就坐不住了,從表面上看,中谷造擔任課長的時候,軍統撤出了谷槐,沒有動靜,被壓制的動彈不得。可自己剛剛上任,軍統就欺上門來了,還送了這麼一份大禮,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這種局面說明什麼,不是顯得他很無能嗎?進一步解讀,那不就是說他福山司夫不如中谷造嗎?
這怎麼可以!
必須要採取有力措施,今後,一定要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思索了幾日,福山司夫準備展開行動,可他畢竟很不瞭解谷槐軍統,找不到入手的方向。
於是,福山司夫也同吉田杉兵一樣,召集手下,宇野枝子、陳大標、常飛、刁一峰、曹靜蘭,一起開會研究對策。
只可惜,經過長時間的討論,還是沒有研究出什麼有效的辦法。
會後,福山司夫留下了在會上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刁一峰,詢問他有什麼話,可以單獨對他說說,這時候,刁一峰把中谷造留給他的軍統內線江志華告訴了福山司夫。
“福山課長,我剛剛發現了內線留下的聯絡暗號,只要我聯絡上他,很快就能摸清軍統在谷槐的情況,到時,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久無訊息的江志華,在襲擊事件發生不久,立刻發出聯絡訊號,讓刁一峰看到了重創軍統的機會。
聞聽此言,福山司夫大喜,心裡面不由暗暗感激中谷造。
立刻指示刁一峰道:“吆西!刁桑,你要儘快與內線取得聯絡,詳細瞭解這次襲擊事件的具體情況,但是,你可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麼訊息立刻彙報!”
太好了,有了這個內線,很多事情就好辦了,福山司夫並沒有詢問江志華的具體情況,只是詳細地指點一番刁一峰,告訴他應該如何去做。
福山司夫準備利用江志華,給谷槐軍統沉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