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人,根本看不清模樣,只依稀能看出是個男子的身形罷了。
“他能帶阿蠻出去嗎?”身形出聲詢問,那聲音竟也無法辨識,連雌雄都辨不出。
“那可不清楚。”白袍老者轉頭看向那身影:“不過,你是希望他成還是敗?”
“自然是成。”
白袍老者點著頭,笑容更盛:“怪不得,我會在冥冥之中點了你承衣缽。”
老者說罷,身影消失了,獨留那虛影默默地佇立在茅草亭中,直勾勾地看著阿瀾的身影全然沒入林中後,才似是嘟囔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既然來,就做的好些,希望你,能給她,我想給的一切吧,如此,我也可以放下執念了。”
話音落下,那虛影抬起手指向空中一甩,一個銀亮之物一閃而消失於空中門,隨後那虛影也消失了。
風輕輕地吹過,陽光灑落的四周漾起水波般的波紋,微小隱秘的無人察覺。
而同一時刻,阿瀾循著那笛聲入了林中腹地,便看到一俊美的男子手持一柄寒光劍於林中飛身騰挪。
那劍身宛如游龍,劍光星點如星光揮灑,而他周身是飄灑下來的飛花簌簌。
總之一眼看去,此人既有玉樹臨風之姿,也有世間美玉雅蘭之質,可謂是一眼迷人的那種。
而在不遠處的橫著一截倒伏的枯木,冷清裝扮的阿蠻正在吹笛。
阿瀾眼尖,一眼就發現那笛子的特別之處:
那笛子似瓷不足白,似玉又不見透,卻偏又凝著光,有一層神聖柔和之色,顯而易見是骨笛。
這骨笛的笛身半截布著藍紫色的雷紋,看似獨特的裝飾,卻在笛聲的高低起伏中,有這細微的炫光之別。
【這是仙骨所制,附有劫雷之印?】
作為一個要靠渡過劫雷才能真正化龍的蛟來說,阿瀾太清楚這劫雷的特性。
這骨笛分明是由未能渡過雷劫被粉身碎骨的仙人的一截仙骨所制,不然那仙骨之上怎麼會有劫雷之紋?
這是要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永永遠遠被雷劫壓制啊!
阿瀾帶著疑惑看向吹奏的阿蠻,只見她眉眼含笑,一臉春風,全然是墜入情海的那般小女兒的姿態。
不知是不是因為了肌膚相親的緣故,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以及處理的,卻不知為何看到她這姿態,卻心裡充斥了兩極的情緒,開始不對味起來:
她是美的,勾人的,這姿態,令他心跳加快,不覺得的小腹都發了熱,似乎想起了她對自己下口時的狠辣勁兒;
一面他又極其不適,因為她的目光落在那個玉樹臨風的男子身上,她的一切美好都是因那個人起,且賦予那個人的。
笛聲一個拔高後,終了了,在阿瀾聽來,有些戛然而止的意味。
他看見阿蠻放下笛子,甩了甩手,衝男子笑顏如花的起身走了過去。
“紀哥哥,我吹不動了。”阿蠻的聲音是嬌的,軟的,黏糊糊的,那是小女人才有的黏糊。
“吹不動,你就歇一歇,看我練。”那男子說著,繼續舞劍,並不願意停下。
阿蠻有些無奈的後退了幾步,站得遠了一些,手裡的骨笛被她背在身後,透著無奈的孤寂。
阿瀾轉了轉眼珠子,嘗試著湊上前去。
舞劍的男子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但也只是看了他兩眼,就專注於手中劍,並未見絲毫停歇的意思。
而阿蠻一雙眼都凝在那男子的身上,倒像是察覺不到阿瀾的靠近一般。
【莫非,她看不見我?】
阿瀾湊到她的身邊,嘗試著開了口:“我們又見面了。”
阿蠻聞聲轉頭看到阿瀾的一瞬,頓了一下,隨即噌的紅了臉:“你,你怎麼在這裡?”
“聽見笛聲,好奇,就尋了來,沒想到竟是你吹奏的,而且……”他把目光投在那舞劍的男子身上:“還是給他人吹奏的。”
阿蠻的臉頰一紅,輕聲道:“你看他是不是很……不錯?”
阿蠻嬌羞的樣子,當真是人比花嬌,看得阿瀾眉頭微蹙:“你喜歡他?”
阿蠻一驚,急忙拽了阿瀾往遠處躲了躲,壓低聲音道:“你,你怎麼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