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瞧不見他,他一個人躲在漆黑的假山下面,誰也看不見他,所以誰也不能折磨他。
對於秦朔而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穩的過日子。
逃避……逃避……
他七歲那年,看著清河公主和大皇子秦樓發生了爭執。
清河公主氣憤不已,對大皇子動了手。
明明是清河公主先動手,抓花了大皇子的臉,可父皇卻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對清河公主只是簡單的訓斥了幾句,便不了了之。
大皇子秦樓雖然生氣,但是卻無能為力。
他們的父皇,不止是他們的父親,還是這大秦的一國之君,手握重權可以隨意處置人的生死。
他說的,便是對的。
沒有錯誤。
那一刻,秦朔便明白了,有些東西,若不想再經歷一次,便要自己去爭取。只有跟父皇一樣,手裡最大的權利,他才能在這些人面前站穩腳跟。
那個晌午,他沒有再躲在假山之內,而是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
天很藍,他已經許久沒有看過這樣的陽光和天空了。
蟄伏,是個漫長的過程。
他不足十歲,便搬離太后身邊,在宮外有了自己的府邸。
他演的極好,周圍的人都以為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甚至下個時辰會死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太醫們對他一直便不屑,所以每次根本沒有好好的扶脈,便直接跟建廣帝稟告,說四皇子身子虛弱,能活過二十五便是個奇蹟。
聽到這些話的濁妃,泣不成聲。
他曾去看望過母后,卻沒有同他的母妃坦白。
想要謀反,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的母親能生下他,便已是給了他最大的恩賜。而其他的,他不想再讓這個可憐的女人,為自己擔驚受怕。
“母妃,別怕。”他輕輕地為濁妃拭掉眼淚,“你在,兒臣便會一直陪著你,你別怕。”
濁妃的身子顫抖的厲害,嘴裡卻堅強地說,“母妃知道,母妃知道。”
秦朔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他得活著,為了自己,更為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因為外界皆以為他身子虛弱,所以他根本不用時時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尤其是當他聽到,當年他那個厲害的姑姑長君公主似乎在西域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其實有些事情,比他想的更有意思。
他的姑姑,長君公主,是個厲害的奇女子。
只是,眾人皆以為死掉的人,其實還活著。
他籌備了很久。才開始慢慢的涉足西域。
他想找到這個姑姑,問問她一些事情。
西域的小國眾多,他要混入其實頗有些難度。當人問起他的名字的時候,秦朔都略微有些猶豫。
他想了許久,才笑著回答,“在下禾月。”
秦去頭為禾,朔去半邊為月。禾月。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是一種重生。
他在西域遊歷,結交了不少的商隊的首領。又透過這些商隊的首領,認識了各國皇室裡的成員。對於他而言,在沙漠的經歷,其實並未外人想的那般容易。
在沙漠裡。隨時會送命。
秦朔害怕死亡,所以每次都會十分的小心。
曾有商隊的首領取笑道。“禾公子做事,當真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