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什麼事情都是小心翼翼,做之前也會思慮很久。可是現在,她卻沒想到還是進了別人的陷阱。
這件事情會是誰做的,她心裡多少有些清楚了。
但是越是清楚,才越覺得痛心。
她認為自己嫁進南蕭,從未做過讓那個人不滿意的事情。可是那個人,總是覺得她不好,無論她做的多好都不會滿意。所以這次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莊子上的下人,都是林家的老人。
能在頃刻之間,將這些老人調走,將大門關上的人,除了那個人,又會有誰?
她要怎麼防,也是防不住的。
夏阮忍不住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她從前還以為來莊子上,只是為了見見蕭意雪。不止她這樣想,連她的丈夫也是這樣想的。臨行的時候,丈夫還叮囑她:“四姐現在沒了心智,你要小心一些。”
她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丈夫眼裡的寵溺,和溫柔的言語。
可是這些,或許來日都再也見不到了。
“杜蘭,這件事情不怪你。”夏阮等杜蘭冷靜了一些才和她說,“有些事情,不是防著,便能防到的。尤其是這種,防不勝防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現在,我們要想著怎麼辦,而不是責備自己。”
杜蘭哭的厲害,眼淚打溼了夏阮的手心。
手心傳來眼淚的溫度,讓夏阮覺得滾燙,她伸出手將杜蘭的眼淚擦掉,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怪不得杜蘭。
杜蘭抽泣著,“夫人,奴婢會保護好你的,奴婢一定會做到。”
夏阮不懷疑杜蘭的話,昔日,柳昌元落難成那樣,杜蘭和杜若兩個瘦小的姑娘,硬是將他的屍首送回了老家。
對於杜蘭,她沒有一絲的不信任。
屋子裡的燭光很暗,這劣質的燭火染起來的時候,讓周圍的空氣變的有些渾濁,帶著一種黴味。夏阮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然後撇過頭去。
這煙味,太難聞了,也太嗆人了。
和馬車上的裝飾想比,這個小山村,還有這個小院子都有些偏僻又荒蕪。她睡的這張榻,還是臨時從其他地方搬進來的。上次的黴味很重,似乎還有一些小蟲子,咬的她一直休息不好。
夏阮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裡,在馬車上是時間太長了,而且她根本不敢去挑起車簾。她若是一激怒那些人,怕是也會和杜蘭一樣被人打暈。
她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如今她不再是一個人了,還要照顧自己的孩子。
“咳……咳……”
燭火越燒越旺,空氣也越來越渾濁,夏阮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杜蘭也意識到這點,她趕緊去熄滅了蠟燭,然後藉著月光走回夏阮的身邊。
夏阮握住了杜蘭的雙手,卻不想杜蘭的雙手比她還冰涼,像是千年的玄冰一樣。她下意識就掀開了被窩,對著杜蘭說:“進來,陪我睡會。”
杜蘭搖頭,“夫人,這是亂了規矩,奴婢不敢。”
“陪我說會話。”夏阮想起那些黑衣人執意要帶著杜蘭,便略微覺得有些奇怪,“有些事情我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