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夏清荷似乎變了很多。
從前夏清雅才是最沉穩的那個人,可是大伯父和大伯母死後,夏清荷似乎一夜之間改變了不少。
夏阮不知夏清荷在硃砂哪裡聽到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樣。只是夏阮一直都知道,硃砂不是一個面慈心善的人,他比誰都狠毒,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
夏阮垂眸,搖頭:“大伯父和大伯母都不在了。一場大火,將所有的東西都燒掉了。臣婦一直以為大堂姐和二堂姐也死於那場大火之中,只是臣婦怎麼也沒想到,她們都還活著。臣婦曾在寺內見過大堂姐,如今又在這宮內見到了二堂姐。若不是安貴妃娘娘問起,臣婦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告訴外人這個事情。”
安貴妃不緊不慢地抬起頭,夏阮這些話,她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今日的人是她,夏阮怕是死也不會說出這件事情。
夏阮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小的時候,臣婦和兩位堂姐關係便不好。那個時候又想和她們一起玩,卻又怕她們訓斥臣婦。或許是因為那會的記憶太深刻了,臣婦看到她們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只是後來,臣婦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逃避一輩子。”
安貴妃嘴唇微微一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明白這樣的感受。
小的時候,她也總是想跟那些比她年紀大的姐姐一起玩耍,那個時候的她懵懵懂懂,只是一心想著怎麼接近她們,卻不想一次又一次被利用。等長大了她才知道,無論是宅子裡,還是這暗無天日的深宮之中,所謂的親情有的時候看似可靠,但是有的時候卻是最經受不起考驗的東西。
“你知道本宮為何要問你這些事情嗎?”安貴妃微微一笑,聲音有些沙啞,“這是本宮想告訴你的第三件事情,本宮現在已有一個月身孕了。但是本宮根本不知,上次寧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是誰下的毒手。本宮害怕,這次也不能護這個孩子安穩,所以本宮一定要從她的嘴裡知道一些事情。”
說著,安貴妃將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笑容十分的柔和。
這個孩子,是個意外。
第一個孩子沒了的時候,她便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能做母親了。
那個時候的她,心就像被萬千根針扎一樣難受。
夏阮送她藥方的時候,她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這樣做,總比沒有任何希望好。
這深宮之中,每一個白日每一個深夜都是那麼的漫長,她也跟著那些妃嬪一樣,慢慢的開始學著信佛。不是因為她真的相信鬼神,而是她不知該怎麼度過這漫長的日子。
她曾記得有個受寵的妃子跟她哭泣說:“安貴妃娘娘,你知道對於妹妹而言,這些長到可怕的夜晚是怎麼度過的嗎?妹妹將所有的首飾都拿了出來,一件又一件的試著,看那件好看便放起來。等所有的衣裳和首飾試完,妹妹便去從陶罐裡將銅錢拿出來,等將陶罐裡的銅錢數完,這天也就亮了。”
說著,那個妃子便指著遠處巨大的罐子,笑的悽慘。
安貴妃當時聽的心涼,那麼大的罐子,裡面裝了多少銅錢,想要數完這些銅錢,怕是一夜不止。
可是,她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來打發這些漫長的日子,只能自己為自己找些樂子。
孩子沒了之後,她曾對皇上的一絲愛意,也被磨滅的乾乾淨淨。
作為一個女子,誰又不想要一個孩子呢?
安貴妃從前想要孩子,是因為心裡有皇上這個人,雖然這個人有無數個女子,但是他的位子是一國之君,所以她對此雖然有怨,卻從未有恨。
現在她想要孩子,是為了穩固在這宮中的位子。
曾貴妃和大皇子的局勢越來越不好,到時候惠妃和皇貴妃聯手的話,她一定會活不長久。
她死了,安家也就沒了。
她不能這樣死了。
所以這個孩子,雖然是個意外,卻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安貴妃娘娘你放心,皇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夏阮趕緊出言安慰,“他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安貴妃笑了笑,她何嘗不想孩子能平安的出生呢。
“本宮現在沒有將訊息告訴任何人,就是因為本宮誰也不相信。”安貴妃放低了聲音,嗓子哽咽,“本宮連皇上也不相信。所以,本宮現在一定要知道當初害寧貴人的人是誰。皇上將這件事情瞞了下來,沒有責罰任何一個人,所以本宮根本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說到這裡,安貴妃抓住了夏阮的手,“求求你,幫幫本宮,幫幫本宮從寧貴人的嘴裡拿到這些訊息,本宮想要這個孩子活著。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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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明日再看吧大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