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雅失態的樣子,不止嚇到了夏清荷,更是嚇壞了趙氏。
她怎麼也沒想到,女兒居然會說出那種話。
三年。
夏清雅在說什麼,趙氏一下就猜到了,只是她的眼裡多了不少的疑惑。
難道她們瞞著她什麼嗎?
可此時的趙氏又不敢當著夏阮的面詢問,她左思右想,畢竟這毒……
夏清荷過了半響才反應了過來,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這輩子從出生就是高高在上,雖然在溫家和溫家四小姐打過一次,可也沒有如此的狼狽過。她如今居然給一個下人下跪,夏清荷簡直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
“你是瘋了嗎?你是瘋了嗎?你這個瘋子。”夏清荷依舊想掙開夏清雅的束縛,可她的力氣自小就不如夏清雅。這會就算掙扎的再厲害,依舊是保持跪著的模樣,只是髮髻有些亂了,“放我開,夏清雅你這個瘋子,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快放開我。”
夏清雅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滿臉猙獰之色,似乎聽到了最不想聽的話。她看著夏阮的時候,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壓抑住了內心的洶湧:“怎麼樣了?杜姑娘,我爹爹怎麼樣了?能救嗎?”
杜若此時不知如何開口,她只是看著站在一邊的夏阮。
夏阮不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激動的夏清雅,在她小的時候,夏清雅也曾如此激動的抓住她的頭髮大喊:“是不是覺得我很難看,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要長這個樣子。”
從前或許她可憐過夏清雅,一個女子長這樣的卻是不幸。可是將自己的不幸強加在別人的身上,似乎全世都虧欠她一個人一樣,這樣子的女子當真是不值得憐憫。
尤其是後來的夏清雅……
夏阮點了點頭,杜若才緩緩地道:“大爺體內中了毒,只是……”
趙氏在一邊聽的不動色聲。但平靜的表面下,內心卻起伏不定。此時就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不順,想要掙扎卻發現渾身無力。
“是寒食散。”杜若艱難的將話說了出來,“有點麻煩。”
杜若沒有全部說真話,在夏富貴的身體內,不止有寒食散一種藥。還有一種藥,像是來自西域,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毒,而且杜若真的是真沒多大的把握能解開這毒。
夏清雅嚇的退了幾步。臉色慘白:“怎麼會……”
反而是趙氏聽了杜若說出這話。哭的更是大聲了。她這樣哭起來倒是讓夏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此刻的趙氏傷心欲絕,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看上去有些淒涼。
只是夏阮知道,趙氏會哭。絕對不是因為大伯父或許沒救了。
一個女人要親自殺死自己的丈夫,來保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何等絕望?
這是自作孽,又怪誰?
不過夏阮的唇畔上卻掛著一絲冷笑,這只是對趙氏懲罰的剛開始,還有更多……
夏清荷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身邊的丫鬟趕緊扶了她一把,她第一件事就去衝上去給了夏清雅一個耳光,因為夏清雅沒有反應過來。屋子裡只聽清脆的“啪”的一聲,夏清雅的臉就紅腫了起來。
“夏清雅,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敢讓我跪下。”說著夏清荷跑到趙氏身邊,牽著趙氏的手哭泣道。“孃親,你看看她在做什麼,她讓我跪下,給一個下人跪下。”
夏清雅看著夏清荷的眼神十分的惡毒,她沒有大哭大鬧,安靜的像是這個事情和她無關一樣。
趙氏看見這個樣子的大女兒,心裡有些驚訝。
平日裡的夏清雅在她的面前,總是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這也就她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都很喜歡大女兒的原因,可如今的大女兒……
趙氏不禁打了個戰慄,她是不是做錯了。
“阮丫頭……”
屋外傳來男子的低沉的嗓音,屋內的人皆朝著院外看了過去,只見夏富成坐在軟轎上,面帶微笑。
“爹,你怎麼來了?”夏阮有幾分好奇自己父親為何而來,難道是來看大伯父出醜的嗎?
夏富成被賈黑和六子扶著下了軟轎,他的雙腿無力,必須要人攙扶著,此時的他看上去精神奕奕,一點也不像是病人。
都進了屋子,夏富成才笑了笑對著趙氏道:“大嫂我過來看看大哥,我和他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我不想在他快要西去之前,都見不上……”
“你胡說,二叔你胡說。”夏清荷看著夏富成,心裡都快恨毒這個二叔了,但是如今的夏清荷不敢亂說話了,她害怕了剛才跪著的感覺,這是她這輩子都沒體會到的挫敗,“我爹爹才不會有事情,你再胡說就請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