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相信的人背叛自己是什麼感覺?
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夏富成覺得喘不過氣了。
昔日,夏富成記得父親曾告訴自己,兄弟應當一條心。
如今卻……
夏富成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氣,將頭埋進棉被裡,似乎這樣他就不用去面對那些尷尬的事情。
周月的事情,夏富成覺得心裡壓了什麼石頭似的,讓他喘不上氣來。
“不要臉的東西,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夏富成從床上坐起,面目猙獰如同惡鬼一般,“這個小娼婦,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
夏富成只要一想到周月肚子裡的野種,是自己的哥哥,火氣又添上了三分。
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昔日,他還以為自己的大哥是好人,才會將周月贖身親自上來門來給他。可那時的周月已非完璧,肚子裡還有一個野種,這樣的女人大哥還敢送上門來,到底是安了什麼心。
夏富成越想越氣,從枕下拿出匕首,想要衝出門去。
不對,殺人是要償命的,他還不想死……想到這些夏富成咬了咬牙,瞧著不遠處桌上放著的幾錠銀子,笑了起來……
而宅子的另一邊,夏阮氣的摔了手裡的茶盞,茶水四濺。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絲絲小雨,雖說已經是暖春四月,可依舊是讓翠柳覺得渾身冰冷。平日的三小姐,面上總是帶著笑,這是翠柳第一次見三小姐發脾氣。
“孃親犯糊塗也就算了,可翠柳你在孃親身邊這麼多年,這點事情還看不透嗎?”夏阮此時也知道她失態了,可這個事情,換做是誰也平靜不下來,“大伯母會動心思,那一定是不安好心的。你何時見過大伯母對孃親好過?”
“奴婢,奴婢……”翠柳瞧著夏阮鐵青的臉色。卻不敢繼續反駁了,這次真的是她太大意了,也是她的過失。
李氏這場大病,並非天災而是*。
這些年李氏和夏富成的感情早已是名存實亡,李氏雖說早已被夏富成傷透了心,可心裡依舊盼望夏富成能回心轉意。希望夏富成不過是聽了趙氏的唆使,才會一時鬼迷心竅。
所以李氏在有了身孕之後,一直很希望腹中的這個胎兒是個男孩。
有一次在和趙氏的交談裡,聽說趙氏手裡有方子可以讓腹中的孩子變成男嬰,李氏絲毫沒有考慮就要了過來。翠柳當時其實是留了個心眼的。她拿著方子找人瞧過了。說是沒有問題。是給有喜之人進補藥物。
翠柳萬萬沒想到,李氏的另一方安胎藥,和趙氏送來的大補的藥,其實是相剋的。
也就是說。李氏最近身體一直虛弱,是因為喝了這些藥的緣故。
這杏樹更是無端端的招來的麻煩,因為這也是趙氏的慫恿——
夏阮覺得可笑,若是趙氏有這個方子的話,她的大堂姐和二堂姐,就應該早是兩位堂哥了。
可母親居然信了……
夏阮向來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忍的。
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若不主動一些,在任何事情上都佔盡先機。那麼永遠都是鬥不過暗處的小人。就算知道來日的一切也好,就算有著會賺錢的手段也罷,往往在很多時候,都不比上身邊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比較可靠。
她早就囑咐過翠柳,要注意周姨娘的動靜。可有人將包袱都埋在了母親的院子裡,翠柳都沒有發現。夏阮想,大伯父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於是她會將老道士一群人送到官府,更是慫恿父親休了周姨娘之後,又和大伯父鬧僵了關係。她知道,如今的這一切,只是能短暫的震懾住大伯父,不是長久之計。
“三小姐,不好了……”
王三急匆匆的從屋外從了進來,渾身*的看起來有些慌張:“老爺,老爺他……”
夏阮眉頭微蹙,淡淡地問:“何事?”
王三對於夏阮的震驚露出錯愕的神情,這些日子來夫人病了,老爺時常又喝的大醉在院子裡大哭。這家如今卻要讓三小姐撐起來,只是他沒想到三小姐會如此的鎮定。
“老爺他,又去花街了。”王三說完這話,心裡卻是有些酸澀。
夏阮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她早就知道這些。
人皆有賤骨,父親也不例外。
大伯父都欺他成這般了,他卻絲毫也不在意,還要借酒買醉。
父親永遠都不知道,有的時候逃避不能解決一切,那些想要迫害你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你躲不躲,他們要做的完全就是趕盡殺絕。
翠柳聽了這話,眼淚就掉了下來:“老爺怎麼可以這樣……夫人還在病中,他怎麼就狠的下心腸。若不是為了老爺,夫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夫人還不是想要個少爺來穩住老爺的心,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