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們不要再來往了,我沒辦法接受一個很久之前就算計我的人,你要娶娉婷便娶吧。”齊舒的嗓子也是啞澀的難受,像是有塊大石頭就這麼梗在她的喉嚨裡,讓她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以什麼樣的心情去說出這種決絕的話,但是心底裡暗暗有股衝動在催使她說出這樣的話。
或許,他們本就不應該有所交集,這樣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了。
對兒女私情,齊舒已經不想為之所累了。
寧澤就那麼怔怔地望著她,看著她一點一點的走遠,朝著趙娉婷的方向,走到她的近前說了什麼之後,然後就抬腳離開了。
乾脆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就連寧澤自己也不敢相信齊舒就這麼毫無留戀的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然後宣判自己的死刑,還有什麼比現在這個狀況讓他絕望的嗎?
她當真就要像她說的那樣,兩個人永遠都不來往了嗎?永遠有多遠?
微微伸出的想要挽留的手,寧澤卻又默默的收了回去,莫名的他有些膽怯了。早上的時候他剛送走了納蘭且賀,將他這幾日在這裡佈下的東西拔除,晚上的時候居然又在這裡承受著趙娉婷的設計所帶來的後果。
讓寧澤想不通的是趙娉婷怎麼就能知道這件事的?絕對是趙娉婷告訴齊舒的,不然以齊舒的社交面或者是能夠接觸到的有關這些事情,除了趙娉婷,沒有第二人選。
沿著來時的方向,寧澤也默然轉身牽著馬離去,背道而馳的兩個人,原本就要靠近的心再此被拉扯開來,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點,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她還是他看見的那一剪雪裡香的霜枝寒梅,她還是他心上高懸夜空不可蒙塵的一輪皎月,緩緩歸去的寧澤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被掏空了,好像只剩下個殼子,沒有知覺了。
齊舒讓趙娉婷送她回齊府,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很深了,眾人應是都睡了,到府的話怕是要走後門,齊舒在心裡思忖道。
白天齊家的人有到暮春酒館這裡來尋齊舒,但是卻被告知齊舒還沒有過來,於是齊府的下人只得垂頭喪氣的去別處去找,他們均是不知小姐會到哪裡去,少梁城這麼大,一個弱女子,誰知道她能跑哪裡去呢?
但是還是要找不是嗎?萬一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情,老爺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這郡主小姐除了給府上蒙羞之外,給他們添麻煩之外真的什麼都不會,他們已經厭惡出去被別家的奴才們說自家的大小姐是個災心,是個被人拋棄的嫁不出去的主。
抱著這種心態的家丁,自然找人也找的不是那麼積極了。
大太陽底下他們曬得要死要活不說,老爺還不給他們明目張膽的找,也不給問也不給喊的,這樣能把人找著就怪了!
折騰了一天之後回府的家丁們就說小姐找不到了,如果說小姐自己沒有回來的話,那麼明天就只能報官府了,他們也沒辦法。
齊尚書稱病告假了一天,想是沒那個老臉見人了,怕同僚們紛紛嘲笑他,當然他也不不想看到那個讓他十分生氣的寧澤。
結果他待在家裡了齊舒還不安生,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不好嗎?非要跑出去,還嫌他不夠丟臉嗎?難道他要親自出去找那個不孝的女兒?
齊舒真的是太令他失望了!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爹爹在?為什麼就能學學齊蘿老老實實的嫁個好人家,也不至於讓他操心成這樣。
早就說了要好好把寧澤給把握住,非不聽,非要特立獨行為所欲為,現在可好,煮熟的鴨子飛了,那寧澤也是個把持不住的,說被勾走就被勾走了,哪來的坐懷不亂?
實在是氣死他了!
這邊幸虧齊舒不在家裡,這齊尚書在家裡罵罵咧咧一天, 要是在的話,指不定就會被唸叨死,但是齊舒不在也把齊尚書給氣的更是火上澆油。
橫豎是被罵,齊舒也是無所畏懼了。
齊尚書喊了唐蓮還有齊蘿還有家裡的其他人,想著等齊舒回來的時候好好教訓她,在眾人面前立立威,不能讓齊舒這麼猖狂。
早在她得了郡主的位置的時候齊尚書就有預感,這丫頭一定會找機會騎到他的頭上去,瞧著是越來越不把他 放在眼裡了,簡直豈有此理!
結果幾人等了齊舒等了大半天,直接等到了大晚上都等不到人,睏倦的上下眼皮打架的時候,齊尚書猛然將自己續了 無數杯茶的茶杯給摔到了地上,然後茶葉碎片四濺,齊尚書憤憤然的拂袖離去。
幾個女子也是被齊尚書這摔茶杯的舉動一把將瞌睡蟲給攆走了,紛紛都驚醒了過來,看到老爺都走了,她們幾個留著也沒什麼意義,眼看著齊舒夜不歸宿成定局了,索性也起身離開了。
這場空等索然無味,因為齊舒的母親在,所以齊蘿也沒敢當著她的面說閒話,但是面上隱隱的得意之色是怎麼也遮不住,還是栽倒了吧,齊蘿做夢都想看著齊舒倒黴的時候,這下她還有什麼資格說她?如果她還要嫁給寧澤怕是也只能當個側室了。
唐蓮聽到齊舒犯事彷彿已經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彷彿自從經歷了江南那件事之後, 唐蓮對齊舒的態度就更加有些冷淡了,想著是女兒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想法了,管不住了,哪裡有她懷裡的兒子齊文聽話?她的下半生可就都是指望著他了。
想到此,唐蓮臉上的神情就更冷淡了,齊尚書走了之後,唐蓮也是直接起身走了,連眼角半個餘光都沒有給到妾室母子倆。
她也不傻看的真切,那齊蘿眼角流出的得意直往她這兒遞著呢,但是那又怎麼樣,庶女就是庶女,永遠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就算她看起來軟弱可欺的樣子,好歹在這齊府裡面也是生活了幾十年的大夫人,這點眼力見沒有早被人給推下去了。
齊秦就算是有賊心也沒賊膽,忘恩負義他這官帽怕就是不想要了,唐家對他齊家的恩情,他齊秦這輩子都還不完。
齊尚書和唐蓮都走了之後,小妾伍姿扯了扯齊蘿的衣袖,示意她們也可以走了,剛剛被老爺給嚇了那麼一下,將她都給驚醒了都。
齊蘿看到自己母親唯唯諾諾的樣子就來氣。
“急什麼急,我都還沒看見爹爹怎麼責罰她呢。”齊蘿不悅的衝著自己的親孃說道。
“你們畢竟是姐妹。”伍姿無奈地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