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柳若風難受了好幾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本來說前朝皇帝的趣事不過就是為了逗趣,說平日自己吃的飯店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那家店的後臺不小,柳若風也知道,打死個人也不算什麼。
他哪裡知道會害死人啊!
早知道就不說了。
低落歸低落,日子還是照樣要過,上頭下來的任務還是要做,沒有閒下來倒是好的,如果閒下來就會拼命想著那個對鋪的兄弟,怎麼想怎麼覺得難受,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害了人一條命。
但是這些他又不願意告訴他的家人,怕他們責怪他,只得自己獨自憋在心裡悶悶不樂,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挺累的。
這天,輪到柳若風休沐,他哪兒也沒去,只是默默回了國公府,回到自己的房裡待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閒不住喜歡待在人堆裡的他也開始膩煩人潮的擁擠了,安靜獨處的時候好像這天地間就剩下他一個人似的,柳若風稱之為寂寞孤獨。
但是,他的父親早就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這哪是什麼寂寞孤獨,不過是柳若風無聊罷了,像慣常那樣,就揪著他的耳朵起身,拎著到飯廳裡面去吃飯。
柳若風怏怏不樂跟著國公爺走。
自從他去守城之後,家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興起了一個約定,只要是柳若風休沐的日子,全家人都要聚在一起,說說最近在忙什麼,讀了多少書,做了什麼文章,還是遇到什麼事兒了。都可以說。
家中的幾位都是十分支援這樣的想法,但是,柳若風並不支援,因為每次這樣的時候大哥和二哥都在說自己所在職位上的事情,閒下來的時候舞文弄墨什麼的,這些對於他來說很有負擔,畢竟柳若風也沒個一官半職,文章才學又不咋地,要啥啥沒有,哪裡能在他們面前抬得起頭啊。
雖然大哥二哥都寵著他,什麼都讓著他,也從來沒有嫌棄他什麼都不會。但還是不喜歡,所以飯桌上除了一個勁兒的扒飯,柳若風自己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反正這樣的集會也沒他什麼事情。
“小風,你知道嗎?晴明郡主的妹妹要出嫁了,嫁到洛家。”大嫂見到柳若風很是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也就找話跟他說了起來。
柳若風懨懨的看了一眼大嫂許氏耳,撇了撇嘴,說了一聲“嗯”,晴明郡主的妹妹關他什麼事情啊?
等等,晴明郡主?好像在哪裡聽過?
原本還在跟大兒子聊天的國公忽然轉過了臉來疑惑道:“齊舒?”
是了,晴明郡主說的就是齊舒,但是齊舒什麼時候有個妹妹了?他還真的不知道,罷了,反正又不是他出嫁,管那麼多幹什麼呢。
“哦,洛家哪個啊?”
“洛家三公子,洛執!”想了想,許氏小心地試探道:“聽說你們小時候關係不錯?”
這話問的柳若風臉上一僵,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知道內情的柳國公衝著自己的大兒媳小心翼翼的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多問。許氏忙閉上了嘴巴,感覺自己是不是哪裡有什麼地方失言了,以至於公公暗示他不可以亂說話。
“大嫂,你也說了小時候。”三下兩下將碗裡的飯給扒完了,柳若風就默默的站起身衝著眾人行了禮,然後腳步輕慢的走了出去。
看背影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好像特別失落的感覺,許氏一臉的驚慌失措看向自己的相公,對方察覺到了夫人不安,將手掌覆在許氏的手面上以示安慰。
國公爺看到了也知道大兒媳可能是誤會了,嘆了口氣說道:“小時候關係確實還不錯,但是長大了就不行了,沒有以前那樣要好了。”
國公爺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自己也站起身來離開了飯廳。
其實他後面還有一堆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畢竟是揭小風瘡疤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刺激他了。就算是真要說出來的話,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柳若風小時,常常來往於外祖家還有些親戚朋友家,關係不算親近,但也不算疏遠吧,那個時候的洛府還沒有建成,他們也還沒有住到這裡的國公府來。
那個時候洛家跟柳家還是有不少走動的。
洛家有個三公子,柳家也有個三公子,年齡相差不大,很容易就玩到了一起。
小孩子那時候懂什麼?那時候的柳若風還是洛執的小跟班,洛執到哪裡,他就去哪裡,乖巧又聽話。
即便是再好再親近的關係也會爭執的時候。
關係往往是最初建立的時候很好,但是分離崩析的原因有可能也是因為一時的小矛盾小摩擦就沒了。
柳若風小的時候很喜歡鳥兒,各種各樣的鳥兒,每天都會教一隻鸚鵡說話,儘管他自己大門牙剛掉,說話還漏風,那也不妨礙他每天都在教。
這隻鸚鵡很特別,是國公送給柳若風的生辰賀禮,以往的時候總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的,或者是各種各樣的書籍之類的。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年柳國公忽然就開竅了,送給了柳若風一隻毛色鮮亮的鸚鵡,據說是從很遠的地方買來的,很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