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九兒捂著臉跑開，梅山臉上有著愕然。
但片刻後，他便想到了方才那個吻，俊臉上再次浮上一片紅，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似乎還留有九兒特有的芬芳，可他腦子裡浮現的，卻是另一張俏麗的面龐。
苦澀地笑笑搖搖頭，轉身拿起笤帚繼續清掃院內的落葉。
跑入廂房內的夢九，紅著臉坐在床邊半響，才將那顆砰砰亂跳的心調整平穩。
沒過多久，又似想到什麼般，突然站起身翻箱倒櫃找起什麼。
終於，在牆角櫃子內的最下層，她拉扯出一件湖水綠的衣裙。
由於多年壓在箱底，衣裙已變得得皺巴巴，色澤也失了原有的光鮮。
她小心仔細地將衣裙在床上攤開，用手不停地壓抹著，試圖將衣裙上的褶皺抹平。這可是她唯一一件適合她真實年齡可穿的衣裙了。
半響後，一切都顯得徒勞。
聽著窗外的動靜，擔心讓梅山久等，想想不覺是對著銅鏡，將衣裙換上。
梅山早已將院子打掃好，又去廚房將煮好的醒酒茶倒上，端到了已被打掃得亮堂堂的正廳。
正守著醒酒茶坐著發呆，便聽到身後一聲呼喚響起。
“小山哥！”
這風鈴般的呼喚聲，讓梅山有種再回到千年前的錯覺。記得那時，頑皮的九兒每每見著他，便會用如此的清脆動聽的聲音不停喊他“小山哥，小山哥……”
梅山回過頭，看到了身著湖水綠衣裙的夢九，正俏生生地站於廂房外看著他。
臉頰上兩朵紅雲尚未完全褪去，杏目中含著兩分頑皮三分羞澀和五分久別重逢的驚喜。
“九兒！”梅山欣喜地站起身來，這才是他印象中的九兒，一個真實且又活生生的九兒，一個千年前他一直熟悉著的九兒。
九兒走到桌前坐下，梅山也跟著坐下。
二人又不約而同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由都有些尷尬。
最終還是梅山先開了口，他將桌上的醒酒茶遞到夢九面前：“醉酒傷胃，趁熱再喝些醒酒茶……”
“嗯。”夢九接過茶，二話不說便一口全倒進了口中。
“……”梅山想著茶剛倒上沒多久，還有些燙，剛想提醒她，卻已然晚了。
所幸喝完茶的夢九雖臉上更紅了，卻無其它異樣。
放下茶盞，夢九才似緩過神來開了口：“小山哥，這些年，你過得可好？我一直以為你……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大人呢？大人怎的沒與你一同歸來？”
一連串的問題，直問得梅山也心酸起來。
此生還能再見到九兒，也是他無法想到的。他又何嘗不是以為，九兒也已不在人世？
“這些年，我一直守在綠洲城。日子過得尚可……二十年前收了個徒弟，也不算孤單……”
提到這些年，雖他輕飄飄一句帶過，雖說自己過得尚可，可其中辛酸又有何人知曉？只怕九兒並不比他好到哪兒去。
見他並不提到大人的去向，她心中焦急。
這麼多年來，她並不是沒有聽到瑪法大陸傳言大人早已殞命在那場戰役中，可她始終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