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石玄東終於不等甯越來親自扶他,自己坐起,怒聲一斥。
轉身一望,林宿嘴角一咧,臉上浮現出一絲慍色,喝道:“追!”
不等部下反應,他率先一人躍出,乘風境層次的力量徹底彰顯爆發,駕馭氣流前行,御風而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很快,其餘人馬也是紛紛調頭,策馬奔騰展開追擊。
轟隆聲逐漸遠去,聚集街道上之人卻沒有散去,還在議論紛紛,望向依舊留在此地的石玄東的目光中,恐懼更盛。
“甯越這傢伙,又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不行,必須去告訴父親一聲。”
狄胡搖頭一嘆,緩緩後退,拐入側面小道之中。
在他身後不遠處,浴場大門旁的一道身影微微一顫,也是迅速邁入到了側面的陰暗小道中,步伐很是匆忙。
一腳踢開窗戶,甯越躍身落入客棧房中,探手一抓將疊好放在床頭的折光斗篷披上,在俯身一握,將架在床板下方木架上的暗煊古劍與古怪斬刀取出,別的物件根本不要,隨即轉身再從窗戶躍出。
然而,剛剛落在屋簷上,他身形便是一止。
前方對面高處屋簷之上,林宿身影再現,唯獨不一樣的是在他手中多出了一支丈二長槍,隨風飄動的長纓猩紅如血。
打量著甯越下意識握劍的姿態,林宿戲謔笑道:“跑得倒是挺快的,不過我可是乘風境實力,到了這個層次,論速度遠勝過你。正好,你我現在都有兵刃在手,再過幾招吧。”
“要打沒問題,不過換一個地方吧。這種地方,不太好施展得開。”
甯越一哼,轉身躍下屋簷,身形落入陰影中的瞬間,折光斗篷發動,整個人的輪廓迅速模糊,幾乎全部融入夜色之中。但是僅僅這樣,他還不敢鬆懈,對方實力不弱,又看著自己躍入此處,只要細心搜尋,很快就會暴露。
停著不動,只是坐以待斃。
轟!
一槍橫掃揮動,林宿緊隨其後落下,目光迅速掃過四周的昏暗,突然間鎖定在了前方的一處拐角位置上。在那裡,屋邊堆積的乾柴有一支堪堪落地。
縱身一衝來到那個位置上,他再左右打量一眼,想要尋找出具體的方向。猛然間,又輕哼一聲,全力轉身一槍斜擋。
乒——
昏暗中,一道纖細劍影刺出,卻被撥動槍桿格開。破碎劍風還在嗡鳴,出手之人卻已經後退離去,身形再一次消失在陰影之中。
“陷阱嗎?有意思,很久沒遇過這樣的對手。不過再來多少次,你都不可能得手了。看我把你這隻老鼠從暗中揪出來!”
不屑一哼,林宿沒有衝入甯越身形再次消失的小巷深處,而是騰起一躍落在了上方屋簷上,聳立在那裡等著。
不一會兒,翺天宗的其餘數十騎匆匆趕到,見到他在這裡,急忙躬身行禮。
猙獰一笑,林宿高聲喊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等著殺我的機會出現。不過你肯定會失望的,那樣的機會根本不存在。如果我數三下你沒有現身,那麼這些人都會去你剛才出來的那家客棧,殺光裡面所有人。”
“三!”
第一個數字堪堪出口,伴隨著一道嘯動風聲,甯越的身影躍上了遠處另一處屋簷邊緣角上,卻是沒有望向林宿所在的方向,而是遠方城鎮之外,連綿的山脈。準確的說,是籠罩在黑暗下的茂密山林。
“敢不敢,陪我進去玩玩?”
“喂,我們為什麼要答應你的要求?”
對此,一名翺天宗之人很是不屑。
不過,林宿橫手一招,笑道:“打算在那裡藉助地利,逐個擊破我們這數十人嗎?有意思,這樣的狩獵遊戲,很久沒玩過了,就當做多些樂趣,陪你玩玩好了。不過,別想著一味的逃跑,如果過了半夜,我們沒人發現你的蹤跡。整個飲馬驛,不留任何活口。”
“哼,只懂得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威脅我嗎?放心吧,我不會一味逃跑的。因為,有一筆債,必須和你,和你們,好好算一算!”
一喝轉身,甯越躍下屋簷,全力奔向遠處山林。
“跟上,別讓那小子跑了。”
林宿一喝,再次率先衝出,在昏暗夜色中鎖定住了前方的那道身影,緊咬不放。
隨著其餘人馬也大張旗鼓衝出飲馬驛之後,在不遠處的客棧中,狄通透過窗縫瞥了眼,不禁搖頭一嘆。
“想不到,他竟然會這樣招惹到翺天宗!”
狄胡無奈回道:“若是那個時候冷眼旁觀,那就不是我認識的甯越了。爹,他現在是故意引開翺天宗的人的,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狄通卻搖了搖頭,道:“現在離開只會引起懷疑。你覺得剛才那些人,就是翺天宗在這裡的全部了嗎?而且,我們的人可還沒有全部回來呢,怎麼走?沉住氣,以不變應萬變。我想,看過甯越與我們是一路的人,應該並不多。”
“那行,我去聯絡剩下的人,做好準備。一旦翺天宗真要發難,也要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