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與他一樣非常激動。加深這個吻,漸漸投入進去,腦中的思維開始停頓,一切都憑著本能,幾度都會覺得心中有痛意浮現,他渴望了這個吻有多久了?當吻移到她耳邊時,他輕聲嘆息:“青,我愛你。”
顫動的睫毛,顯示著主人情潮的澎湃,她不敢睜開眼去看他。他那深邃的眼會吸走她的魂魄,她已經為他丟了心,如今又要失了魂......
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只因身在軍營,強敵又未除,無意太過放肆。秦天策知道若不控制自己對她的暗念,只會一發不可收拾,那明日她可就不用下榻了。如此簡陋之地,對她太過輕慢了,她值得他給予最好的。
可能是有了他溫暖的懷抱,也可能是昨夜本就沒有睡足,很快染青就呼吸均勻,完全睡了過去。秦天策滿足地看著懷中的人兒,她的呼吸與他交纏在一起,目光觸及她烏黑的長髮,心中一動,抬起手拉了一縷出來,解下自己的發與之纏繞。
曾經,他們也曾結髮,誓言早在當初就定下,他與她會是結髮夫妻。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輕輕握住那纏繞的結髮,終於也閉上眼入夢。長久以來他一直都想夢見染青,卻從未有夢,他以為是她不原諒他,不願入他的夢來相見。卻原來,她一直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活著,活著兩個字是多麼美妙的詞啊。
今夜,他擁她在懷的時候,卻是做了個很美很美的夢。
夢裡,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小鄉村裡,還是那間木屋,這回多了個人,長安也在。每天他給村裡的小孩教武功,長安也站列在其中,他臉上帶著得意和自信。染青就站在旁邊,神色溫柔,手中握著一卷書,是了,她在等著他教完孩子們武功後,上課教識字。
場景一換,已經是進屋了,他抱著長安在灶前生火燒水,桌子那邊染青站那手上在捏著什麼呢?仔細一看,是她說的餛飩,原來今晚是要吃餛飩呢。
“阿離...阿離?”
是誰在喚他?他還等著染青把餛飩下鍋裡煮著吃呢,耳邊卻又傳來兩聲呼喚,終於神志被拉回,睜開眼就對上一張可愛的小臉,只離了他兩寸的距離。是長安!?
長安整個身子都爬到了他的身上,然後小臉湊到他跟前問:“爹,你想要吃餛飩了?”
不明所以,轉頭詢問地看向染青,她還躺在一側,並未起來,卻是滿臉的無奈。“長安跑進來喚你好幾聲了,你卻一直在說‘餛飩,餛飩’,我喊你也沒把你喊醒。”說完又提了提手中的頭髮道:“喏,這裡打結了,我解不開,沒法下榻。”
要不然,她此時應該早就把長安抱離他身邊了。
看到那處結髮,他心口一暖,這結是他用了特殊手法打的,她當然是解不開的。先笑著對還趴在自己身上的兒子說:“長安,你先下去。”小傢伙很聽話地就滑下了榻。然後他稍稍抬起身,拿過結髮處,手指翻飛幾下後,很快就解開了,看得染青目瞪口呆,也終於明白這纏繞的髮絲是他弄的。
以前他就喜歡玩這個遊戲,常常在早朝前把她給叫起來了解什麼頭髮,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居然還延續了以前的惡趣味。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其實也沒變。
長安本就習慣了與她一起睡,從舅舅那邊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起床要找媽媽,寧飛揚攔都攔不住,他已經鑽進了營帳內。怕看到不該看的,他可是不敢也跟著進來,只好站在帳外跺腳。
虧得昨晚兩人並沒有怎樣,最後都是穿著內衫入睡,否則若是衣冠不整被長安莽撞跑進來看到的話,可真是羞的無法見人了。長安並沒有對爹和媽媽為什麼睡在一起犯疑問,而是他們把他給撇開到舅舅那邊,覺得生氣了。尤其此時他看爹的眼睛一直都在看著媽媽,喚了那麼多聲爹都沒得到應答,大大的“哼”了一聲,以此來引起兩個大人的注意。
這可把染青給逗笑了,把他抱起放在膝蓋上,輕哄:“長安,等媽媽和爹都著好外衫後,一起用早膳怎樣?”孩子哪裡存得住氣,立刻轉開了心思,他弱弱的要求:“那長安要吃媽媽做的餛飩。”染青臉上的笑僵住,抬頭去看秦天策,他此時著好了外衫,長髮垂落在身後還未綁起,顯得他的五官更加立體。只是,這軍營裡何處去找麥粉做餛飩皮啊?
“長安,先讓媽媽穿好衣服,爹這就叫人去準備。”
父親一發令,長安自然聽令下地,不再纏著媽媽。秦天策走出帳外就見寧飛揚在,於是吩咐幾句又重回了營帳。此時染青已經繫好了腰帶走過來詢問:“會不會太為難了?”隨軍打仗理應與兵同食,不好有例外的。
卻聽秦天策淡淡道:“有什麼為難的?我兒子想吃餛飩,只需回幽州城買上一些過來而已,又不麻煩。”說得理所當然,並不覺得是為誰破例,而且做了個如此美夢,他也想吃餛飩,如果是她親手做的,更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