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年後
一,《前序》
時間過得很快,人家都說,時間猶如火箭,可是對於我一個只能坐著紙上談兵的人來說,無疑就是一種煎熬。每天只能看著窗外的小朋友嬉戲玩耍,學走路,而我就只能坐在窗戶旁看月亮,看著太陽,從東邊升起,又從西邊落下,日復一日。直到我望得心中積累了滿腔的怒火終於爆發。我在房間裡,坐在床上,把能摸到的東西都砸了。衣服,鞋子,枕頭,就在120平方的屋子裡,亂成一團,別看我才兩歲,我力氣打得很。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三舅媽,吳華就是受不了了才叫我父母送我去姑媽家、而媽媽爸爸要上班,外婆為了給我治病,開了個小賣部,可是終究人抵不過歲月,60歲的外婆因為日日夜夜熬夜,身體最終還是垮了。高血壓,心臟病還是找上門來。
“你這個掃把星什麼時候走!
很好想象這樣的話是三舅媽吳華說的,因為在我的印象裡,三舅媽就是這樣的人。
而這句話,不用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三舅媽平時就是雞蛋裡挑骨頭的人,雖說不怎麼愛打扮,但是誰要是裝得衣衫不整,她總有本事說出個負面堂皇的理由來。而三舅沈路呢平日就是個誰家做好飯就去誰家趁飯的人,家裡小事我舅媽張羅,大事就他說了算。
自從我出生,外婆就不幹農活了。開了小賣部,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把門開好,冬天的時候把火爐燒得旺旺的,而爸爸媽媽呢,他們兩自從我生下來,感情就像隔了一座大山,隔三差五的在為錢吵架。
外婆做的米粉最好吃,每天把浪好的米粉,切成條形,每天聞著煮出來的米粉裡透著米漿的味道在我小小的鼻腔裡巡迴,別提有多幸福。那個時候開一個小賣部,成本也不是很高,就算,買瓶汽水也才兩毛錢。而且還不是灌裝,是瓶裝。
媽媽生下我做完月子之後就去銀行上班了,就是因為有了我這樣的腦癱患兒,爸爸媽媽把錢看得很重,這兩年沒有放棄對我的治療。每一年,七八月份的時候,幾乎揹著我跑遍了個大城市的醫院,上海,貴陽幾乎能跑的醫院都跑了。
爸爸媽媽因為工作忙最終還是把我交給了我的姑媽張蘭。張蘭是我爸爸的妹妹,因為老家在古蘭,所以我爸爸當完兵,被部隊分來保衛科工作以後,她就跟著來了。我姑媽雖說只有小學文化,但是非常善良,樸實。每次來外婆家,看我總是帶我愛吃的窩頭,和蘋果、一進商店的大門,看見三舅媽,三舅在就一個個排著隊,面帶笑容的問好。
別看三舅媽不愛打扮,總穿一身黑色T恤,穿著灰色的馬褲還有一雙紅色拖鞋,頭髮有些凌亂的走過來,一臉討好的樣子。
“哎呀,張蘭妹,來就來嘛,還買什麼東西?!”
而三舅沈路就比三舅媽規整多了,走到哪裡都是穿西裝打領帶,兩個人說是夫妻,要是不拿出三舅媽和三舅的結婚照。真還不信他們兩個是夫妻,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說白了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個道理。但是兩人都是心胸狹窄之人,也難怪他們是夫妻。
三舅看見我姑媽這般客氣,連忙從商店的沙發上起來,接過姑媽手中的東西,面帶笑容地說;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別總那麼客氣!
商店不大,就128個平方,由於每天外婆比誰都早,每天起床來第一件事就是打掃商店,所以商店被外婆打掃得一塵不染。沙發,和煙櫃檯就不用說了,更是光鮮亮麗,整齊,在加上沙發是布彈得就更不用說有多結實。就算是我舅舅130的人做上去,沙發也是隻有一個小窩印,其他沒什麼變化。”我外公沈芯早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突發心梗病,早就上香火的人了。由於外公生前和外婆的感情很好就把香火按在了商店。
也許在這個家裡外婆和姑媽算是最疼我的了。一進門和舅媽,舅舅們問完好後,立馬從外婆懷中接過來抱在懷裡。看我眼淚汪汪的樣子,二話不說連忙問;
“怎麼了。張倩爸爸媽媽,又吵架了嗎?”
由於不會走路,姑媽說完話以後,我連忙蜷縮著瘦小的身體,兩隻手攬著姑媽的脖子,委屈的再一次哭出聲。在這一刻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全都釋放出來了。再也不能掩飾了。哭聲大得掩蓋了舅舅,舅媽們說話的聲音。
也許是怕我說出爸爸媽媽吵架的事實,舅媽裝作很關心我的樣子,拍拍我的背說,沒事她呀就是太想念你了。
從這天起我知道我在這個家沒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