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他的呼吸一瞬間變得無比急促,像是被大力拉動的風箱一樣,變得極為費力,那原本因為融合了太歲而變得年輕紅潤的面板,在這一刻迅速變得慘白,彷彿被看不見之物給吸去了血液。
那無數原本朝向那亨利頓的觸手,在這一刻停止了顫抖,反而是緩緩轉向,彷彿是被磁鐵吸引的鐵塊一樣,尾部那無數如人類一般的手掌,竟然全部都指向了那殷教授。
殷教授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之上向下滾落,他踉蹌著後退,彷彿想要逃避那已經全部指向他的觸手,然而那觸手本就是已經和他融為了一體,他就算是逃,又如何能夠逃的開?
「來啊,殺我啊,你不是要殺我嗎?」
然而,亨利頓卻彷彿是對於殷教授的表現早有預料,沒有分毫的意外,緩步朝著殷教授再度邁出一步,走入那無數觸手之中。
那無數觸手彷彿無知無覺,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怎麼回事?」
「殷教授怎麼了?他不是已經和那太歲融為一體,自己化成了怪物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似乎狀態不對?」
別說是周粥幾人,就算是王燼和刀疤臉也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現在的殷教授,哪裡還有方才那般囂張猖狂的樣子。
而且,王燼分明能夠清楚地感知到,殷教授體內那原本因為融入了那太歲而變得誇張無比的澎湃氣血,此時此刻卻在以一種斷崖般的趨勢,瘋狂下降著!
彷彿有一張看不見的大嘴,正在瘋狂地吞噬著殷教授那原本澎湃到了極點的氣血!
「怎麼回事?是那亨利頓的手段嗎?」王燼心中吃驚,但這個時候卻也謹慎地不敢有所動作,只是下意識後退幾步,與刀疤臉站在一起,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不,不對,恐怕不是亨利頓的手段,他要是真的有這般手段,恐怕方才就已經行動了,方才又怎麼會閃避的那般狼狽……」王燼心中閃過諸多念頭,此時也看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你……你做了什麼??」
殷教授彷彿呼吸越發困難,那無數觸手緩緩轉向,緩慢地一點點湊向殷教授,如同一層層怒放的猩紅花瓣一般,將殷教授團團包圍在其中。
那一條條觸手末端的五指手掌全部張開,掌心對準殷教授,像是即將獵食的巨蟒張開大嘴。
殷教授的臉孔已經有些扭曲,呼吸無比艱難,一頭原本已經轉黑的頭髮在此時迅速變白、脫落,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他的面孔已經衰敗不堪,甚至還要更勝最初,簡直如同一具乾屍一般。
他艱難地瞪大渾濁無比的眼睛,看著亨利頓。
「你以為,你們太歲會的手段,就是這世界上最頂尖的了嗎?」
「你以為,你區區一個大夏的學者,能夠比得上我們整個白頭鷹國最頂尖的國家實驗室的研究人員的集體智慧嗎?」
「你以為,一切都盡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們白頭鷹國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亨利頓閒庭信步,全然不復先前那般被無數觸手追打的狼狽模樣,不緊不慢,一步一步逼近殷教授。
「太歲會從國家實驗室偷走了那血滴蟲材料,又在你的主導之下,對那血滴蟲材料做了改造,製造出了那太歲……」
「你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但你又如何知道,我們國家實驗室,沒有在那血滴蟲材料之中動過什麼手腳呢?」
「只不過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你……你……」殷教授彷彿已經明白了一切,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大量的血絲從那眼白之中翻滾上來,迅速遍佈整
個眼球。
是啊,白頭鷹國何其強大?尖端科技力量何等雄厚?
自己不過一個普通學者而已,甚至在大夏國內都算不上頂尖。
如何能夠和整個白頭鷹國最頂尖的科研人才匯聚的國家實驗室相比?
自己不過是僥倖之下,將太歲會的人給陰死而已,卻過分大意,完全忘記了還有白頭鷹國!
「我殺了你……」殷教授拼命地發出怒吼聲,眼球之中一瞬間大量血絲狂湧,整個眼球都變成了血紅色。
而隨著他這一聲怒吼之下,那原本已經全部朝向殷教授、將他完全包圍在其中的無數觸手,在這一刻竟然齊齊顫動了一下,竟然有有種要轉向的趨勢。
「嗯?他還有餘力?」
這讓亨利頓原本臉上彷彿掌控一切般的笑容一滯,身體之上的外骨骼裝甲一瞬間有著藍光氤氳開來,幾乎條件反射一般想要後退。
然而他還是多慮了,那無數觸手僅僅只是有了一絲轉向的趨勢而已,下一刻,仍舊緩緩移動,重新對準了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