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老者將手中的資料翻到最後一頁,他終於緩緩抬起頭來,仍舊是以那種和善的語氣呵呵笑道:「這資料我看完了,不知道司空總兵認為,這資料上所說的川東省的變故,和老頭子我有什麼關係?」
「羅聖,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您就沒有必要再說這些話了吧。」
司空總兵臉上露出幾分嘲弄的神色:「您也不必假裝不知情,我之所以會親手將這份資料送到您的面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已經引起了整個軍部的轟動,整個案子是由我親自調查,而沿著查出來的蛛絲馬跡,這整件事情的背後,不說完全是由您一手主導,但您絕對脫不了干係!」
那老者沉默片刻,緩緩抬頭,看向面前的司空總兵,那雙清澈的眼睛之中露出一抹譏諷:「是又怎麼樣?」
這般無所謂,輕飄飄的語氣,讓面前的司空總兵出現了一瞬間的發愣,但下一刻,一股不加掩飾的怒意便在這司空總兵的臉上浮現。
整個川東省,近三萬人死亡。
那可是一條條血淋淋的人命,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
三萬條人命,重於山嶽。
然而在這老者的口中,卻不過一句輕飄飄的「是又怎樣?」
「是又怎麼樣?這可是三萬條人命!」
司空總兵沉聲開口,聲音之中甚至帶上了幾分喝止的意味:「近三萬條人命,就這樣一夕之間化為烏有,多少個家庭就這樣破滅!更何況,還有一位當今高考武狀元,為了拯救元城市,如今生死未卜,羅聖,這麼多年,因為您有護佑人族之功,您暗地裡所做的那些腌臢事情,只要不觸及底線,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一次,您做的太過了!」
「嗯?」
那老者豁然睜大眼睛,兩眼之中有著寒光迸發:「你在教訓我嗎?」
隨著他聲音響起。,整個竹林之間驟然間有著狂風席捲。
這老者彷彿口含天憲,話音落下之際,原本一派靜謐和諧氛圍的竹林瞬間狂風四起,一棵棵竹木瘋狂搖晃著,彷彿要被這狂風吹得斷折,無數竹葉簌簌飄落,每一片竹葉都被狂風裹挾,在這一刻彷彿化作一片利刃風暴,呼嘯間將那司空總兵包圍在內。
尖銳的破風聲不斷,那一片片竹葉在這一刻彷彿化作可怕的殺人利器,將司空總兵包圍,司空總兵面色發沉,猛然間一步踏出。
咚!
他腳步踏在湖面之上,霎時間,一聲猶如擂鼓般的沉悶聲響迴盪而開,一圈又一圈的湖水波紋盪漾而開,下一刻,湖面驟然間炸開,一道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瞬間便將那環繞他的竹葉風暴衝散而開。
這一腳踏下,不光是瞬間將那一片片竹葉衝散,虛空更是環繞盪漾開一片又一片的紋路,那紋路越發擴散,所過之處,那竹林竟然如同虛幻的幻想一般扭曲
起來,小屋也在扭曲,甚至腳下的湖面亦在扭曲。
下一刻,整片竹林彷彿破碎的鏡子一般轟然炸碎開,竹林、湖泊、草屋都在這一刻好似鏡面一般粉碎,消失不見,唯有那老者以及身下的竹椅仍舊一動不動。
場景陡然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先那和諧靜謐、生機盎然的竹林畫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佔地極大的寬闊莊園。
司空總兵與這羅聖所處的位置,哪裡是什麼茅草屋的面前,那分明是一座裝潢奢靡到了極點的豪宅,整棟豪宅的外牆都是由玉石鋪就,通往豪宅之中的道路更是由金磚鋪就,金光閃耀,閃的人睜不開眼睛。
司空總兵對於面前景象的變化似乎早有預料,沒有半分的驚訝,他的臉上有著幾道血痕,顯然,方才那般交手,他並沒能夠佔據上風。
「羅聖,這件事情,您若是不給個交代,那接下來的後果,恐怕就是您也難以承受。」
儘管方才佔據下風,然而這司空總兵卻沒有絲毫的退讓之意,一字一句冷冷開口。
「交代?呵。」
那老者冷笑一聲,沉默片刻,半晌之後,方才冷聲道:「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背後究竟是什麼勢力動的手。
動手之人,乃是太歲會的人,他們是一群研究人類與異獸結合的狂熱分子,試圖將人類的身體與異獸結合,以突破人類的極限。」
司空總兵面色不為所動,仍舊冷冷看著那老者。
那老者冷哼一聲,抬手一揮,一塊令牌飛出,落入到司空總兵手中:「這是我的秘庫令牌,持此令牌,從我的秘庫之中取出一份九級源液,足夠把那個叫王燼的小子救回來了。
至於那幾萬個死在這場動盪之中的人,從我的秘庫之中取出錢財,補償給他們的家人。這樣足夠了吧?」
司空總兵冷冷看了那老者一眼:「羅聖,希望您好自為之。」
說完,他大踏步離開。
直到走出這座佔地面積寬闊到甚至不亞於一個自然保護區的莊園,這司空總兵回頭看了這莊園一眼,眼中露出深深的鄙夷。
「明明奢靡無度到了極點,偏偏還要用精神力幻化出一座竹林湖泊搞什麼垂釣,裝什麼閒情雅緻……當biaozi還要立牌坊!」